就在这时,张恒突然听一旁的猫儿山商行的伙计谈笑道:“听说昨日刘采刘巡抚来临清督察政事,咱们临清的潘知州平日里一向唯利是图四处盘剥,此次官声甚严的刘巡抚一来,潘知州的日子估计要不好过了”。张恒在听到潘知州的贪赃枉法之事后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知道当下大明官场中清廉官员不少,贪官污吏也比比皆是,遇到上官视察,这些贪官污吏忙于掩盖自己的劣迹也是常事。
买完猫,张恒便带兵护卫着鞠荷与姜莉往船队停靠的那个小码头走,在经过一片树林掩映中的几户寻常人家时,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哭喊声,张恒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粗布直裰的瘦削青年被一个泼皮混混给一脚踹倒在地,这时,旁边身着粗布钗裙的少妇见状顿时扶起那瘦削青年并哭着对那泼皮混混喊道:“我们家里只剩十二两银子你们都要拿,你们这已不是偷盗了,你们这是明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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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妇人这么说,那泼皮混混竟面色如常地笑道:“你们家不还有这几间房舍在此地嘛,大爷我又没抢你们的房子!”经那泼皮这么一说,跟在这泼皮混混身后的另外三个泼皮也纷纷哄笑起来。
张恒见状眼神一凝,便对鞠荷与姜莉二人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看看那群泼皮混混是不是在欺负人。”鞠荷与姜莉此时也看到了那群泼皮混混的嚣张模样,当张恒说要去看看后,鞠荷也捏紧粉拳并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我看那些泼皮混混就不是好人!”鞠荷表态后姜莉也面有怒意地一同跟了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那四个泼皮混混还没来得及多笑两声,就猛然发现有几十名官兵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四个欺软怕硬的泼皮混混哪见过这种场面,他们四人的张狂笑声当场戛然而止,同时那四个泼皮混混还有点心虚地微微低头并骨碌碌地转动眼珠子打量周围这些官兵。
这时,张恒就过来对为首的那个泼皮混混说道:“我刚才听见这家人喊,说你们要抢劫民财,这是怎么回事?”
见这官军头头模样的人过来发问,那为首的泼皮混混以为张恒等人是当地临清卫的卫所兵,照往常情况来看,泼皮认为这官军头头专门过来多管闲事一定是想捞好处,一念至此,那为首的泼皮混混便满脸堆笑地对张恒说道:“这位军爷稍安勿躁,小的名叫吴通,是鹿临帮的堂主,这一家子欠我们钱,今日咱们是来讨债的。”说着,吴通就暗暗拿出一两银子朝张恒手里塞。
张恒见状也不拒绝,顺手接过那一两银子并将那一两银子扔到了瘦削青年怀里,随后张恒又面无波澜地对吴通说道:“这家人欠你钱?你有欠债的契约文书吗?”
吴通先是被张恒扔银子给瘦削青年的举动给惊得愣了一下,听张恒提到契约文书的事,吴通这才缓过来并立马说道:“契约文书?我们有啊,只不过今日来前忘了带了。”
面对吴通这明显的敷衍之辞,张恒直接问那瘦削青年道:“你欠这些人钱吗?”那瘦削青年闻言立刻辩驳道:“这位军爷别相信他们胡编!在下绝对没有向吴通借贷过!那吴通手里的十二两银子也是吴通想趁我们全家外出时偷盗未成才明抢过去的!”
见这瘦削青年这么说,张恒就面带微笑地对吴通说道:“你抢人家银子了?”当张恒做出这一姿态,吴通顿时感觉对面这军爷好像不想善了此事,于是吴通顿时狠下心来对张恒傲然说道:“这位军爷,您既然在临清地方上行走,想必也听过咱鹿临帮的名头,咱们大当家和二当家那可是有大靠山的!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不然等我大当家二当家的来了,你估计也没好果子吃!”
这时张恒脸上的笑容更盛,随后张恒便微笑说道:“那正好,我还没见过你们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呢,走,带我去见见。”
听张恒这么说,吴通还以为张恒要放他一马呢,没想到下一刻张恒就厉声喝道:“把这四个撮鸟给我拿下!”张恒话音一落,四周的选锋一司兵将便不由分说地将吴通他们这四个泼皮混混给尽数捆了起来。
当吴通发现自己被凶神恶煞的选锋一司兵将捆起来后,他又闻见选锋一司兵将所挎腰刀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血腥味,吴通顿时以为这群官兵要砍下他们的首级去冒功请赏,于是吴通当场就吓尿了,只见吴通当场就痛哭流涕地哭喊道:“军爷别杀我!你说什么我都干,只求军爷饶命啊!”
看着刚刚气焰嚣张的吴通现在这副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模样,张恒笑了一下便说道:“行啊,那现在就带我去见见你们鹿临帮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吧。”
在吓尿了的情况下,吴通浑身打颤地带着张恒他们向运河码头方向走去,赵大雷也听张恒吩咐,将那吴通所抢的剩余的十一两银子还给了那个瘦削青年,在瘦削青年一家的千恩万谢中,张恒领兵迅速走远,并重新来到了刚刚鞠荷她们买猫的那个“猫儿山商行”的隔壁,张恒抬眼一看,便瞧见这铺子门上竟挂着写有“鹿临商行”四字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