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她的忍耐与牺牲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那份懂事与坚强,让人既心疼又自责。
刹那间,祝如瑾的心情就像被冷水浇熄的火焰,眼前的景象仿佛在瞬间崩溃,一切都变得灰暗无光,色彩与生机从这世界抽离。
他不禁自问,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一步,让本该温馨的家庭陷入了这样的危机?
悔恨与痛苦如同沉重的铁链,紧紧束缚住他的心。
祝如瑾眼神空洞地展开双臂,缓缓地举至脸颊旁,每一次用力拍打都仿佛是在试图唤醒心中那份麻木已久的痛觉,然而,那轻微的啪啪声却如同远山回响,无法穿透他心中的厚重阴霾,给予他哪怕一丝的释放。
他的内心深处,姜吟所承受的痛苦犹如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相比之下,自身的苦楚渺小如尘埃,不足挂齿。
于是,他像一台失了灵的机械,重复着这毫无意义的自我惩罚,每一记巴掌落下,都伴随着灵魂的一次轻微颤抖。
泪水,在这无声的挣扎中悄然滑落,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缓缓淌下,每一滴都像是对未来的无尽恐惧与悔恨的预兆。
祝如瑾心里清楚,如果姜吟有任何不测,那将是自己余生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与自责。
周围人群静默围观,面庞上没有同情,只有冷淡的旁观,仿佛在默默谴责,认为他今日的一切皆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他们的眼神,就像一面面镜子,映照出社会对于失败者的无情与冷漠。
“都是我的错啊,当初就不应该轻易妥协,答应他们离开那个充满回忆的老宅,那样,小吟或许就能……”
陈琴泣不成声,她的手指颤抖着抹去眼角的泪水,眼前是亲手养育成人、如今却自责不已的儿子,另一边,则是她视为掌上明珠的儿媳,正躺在手术室内,生命悬于一线。
金琳站在一旁,面色如冰,自从踏入医院大门以来,她未曾开口说一句话,但那份沉默本身,已足够表明她心中的失望与愤怒,无声胜有声。
正当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之时,手术室的大门忽然被猛地推开,一名身着洁白医袍的医护人员快步走出,眉宇间满是焦虑与急迫。
“不好了,病人出血情况严重,必须立即找到O型血的献血者!你们当中有人是O型血吗?”
医生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透露出情况的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