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连姜双从病重到去世,都不曾露过一面。
闻铭解释:“高叔他们夫妻不睦已久,他年龄也到了,做到这个现在这个位置上,算是达标了,也到头了。”
她还是不懂。
从生物学上说,她和高志之间的关系无法抹去。从法律上来说,她甚至将要在高志老了之后,对他负起摆脱不掉的赡养义务,如果他这么要求的话。
可是从社会伦理,以及姜昭昭和周淑兰达成的一致条件,关键是从姜昭昭自己的内心出发,她不愿意和高志有任何关系。
“我从来没想过他的事。”姜昭昭这么回答。
闻铭帮她披上开衫,把她从被窝里薅出来:“你现在可以想想了。”
姜昭昭蹲在马桶上,大脑混沌一片。
她忽然发觉,自己曾经所说的“不恨周淑兰,只恨高志”,这句话是虚伪的。
她恨周淑兰。
她恨周淑兰拿自己的丈夫束手无策,却把全部戾气都转架到她的身上。
她恨周淑兰,让自己七年的青春年华,孤独、黑暗。
更忽然的是,姜昭昭发觉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周家刚刚垮台,她已经敢腹诽周淑兰了。
看来,拜高踩低,见风使舵,也是她人性的黑暗一面。
闻铭总算在早饭时发觉,姜昭昭真的有点恍惚。
“也不用想太多,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了。”
姜昭昭说:“可我真的想不出,会来什么水,什么兵啊?”
可他也仅仅是猜测,而且,他一心都在姜昭昭身上,恐怕思路不够客观,扰乱判断。
他揉了揉肉她的头发:“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我这几天可能回不来了。”
“兰姨毕竟和我妈关系很好,周爷爷的葬礼,我得去。”
姜昭昭木然点头说:“好。”
似乎有什么事情遗漏了。
这是一个周末。
闻铭无论如何不同意她再去公司加班,但还是没拦住这女人在花园里支起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