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中信:“……”
他默不作声。
闻铭安置完晚饭后的外公外婆,回到什刹海边儿上的家里。刚喝了一口安神茶,就收到了薛中信的信息。
听我说薛薛你:【狗,你是真狗啊!】
闻铭:【文明点。】
听我说薛薛你:【畜生!!】
闻铭捏了捏眉心,上楼。他就知道,和薛中信交流不能用普通人的脑回路预判。
他划到相册里,看那张天色要黑不黑时,姜昭昭坐在车里的侧影照。
有脚步声顺着实木地板传过来,越来越近。
沉稳,有力,不疾不徐,高不可攀。
“响响。”闻父没有敲他房门,只是在门口轻轻喊了一声。
闻铭拉开门。
闻父穿了件白色短袖T恤。他鲜少这样打扮,在外永远不能穿无领T。因此他比新闻里多了一些平易近人。
但总归,还是不像个父亲。
他走进来,坐在闻铭这个套间会客沙发的主位上。“明天的祭奠都准备好了吧。”
其实自有秘书和助理去安排。
到了他们这种地位,连给自己妻子或母亲的贡品都不需要亲手准备。
闻铭也懒得说,“嗯”了一声。
闻父又说:“你那个工厂转型的想法不错。但是接下来这段时间,重心不要放在津港。回来四处活动活动,等开春儿就要开会了,总不至于上头全换了将,咱成了孤兵。”
闻铭对这些事自然是没兴趣的,甚至是连反驳父亲的兴致都没有。只一味地装作听到了、听懂了、记下了。
他又说:“嗯。”
“今天上边儿亲自派了医生来,给你外公诊了诊。那意思是,咱们最好做起准备,商量看他老人家百年之后,入石景山还是回明城。”
闻铭心里一惊:“外公病得很重吗?”
闻父摇了摇头:“算不上病,他是老了。医生说了,不会太快。但是身体机能老化,器官都在慢慢衰竭,血压、血糖、脉搏这些,都开始慢慢低了。外公外婆膝下只剩下你们两个血亲,自然要跟你们商量的。”
闻铭无助的“喔”。
外公外婆健在,就好像构成妈妈的所有基因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