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过群峰几万重。
正叹春光看不足,
风驰又已到芙蓉。
陆自明心情很平静,或者有点好。阔别河宁十三年矣,后天又将踏上她的土地。这十三年实际是人生的第三次发育期,是蕴含最大改变、最多机会的十三年,是迎接人生大考、决定人生高度的十三年,是饱尝苦辣酸甜、世间百味的十三年,也是成长成熟、逐步定型的十三年。感谢这段岁月,感谢这十三年,不负青春不负天。回首方知,原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湖南省的长沙、株洲两地的考察,没有太深的印象。虽与广东邻近,但两省经济发展相距悬殊。橘子洲头正在修建一座青年毛主席的雕像,规模宏大,遗憾的是还没有建成,四周密密麻麻围着脚手架和安全网。参观了岳麓书院,瞻仰了门口那幅有名的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以及爱晚亭等。
最后两天,来到阔别已久的河宁省城。陆自明的心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回母校。用过客套繁冗的、程式化的晚餐,他独自一人向河宁工学院的校园走去。漫步在河宁省城的街头,竟然找不到一点似曾相识的痕迹。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标志标识,陌生得不敢相认,仿佛从未来过。像自己一样,十三年,河宁亦非吴下阿蒙矣。凭着方向记忆,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来到河宁工学院的大门,阔别十三年的游子终于又归来了!自己在这里照过两张照片,如今门口的标识已经换成“河宁工业大学”几个大字,校园已经彻底改造翻修,新的标牌、新的大楼、新的建筑,一幢幢、一群群,眼前的景物还是无法与记忆相印证,别梦依稀咒逝川的悲苦,此刻充斥心间。找不到方向,没有坐标,他迷失在母校的怀抱里。
问过一位年轻的同学,告诉他老教学大楼的方向。循着找去,先是看见了建工系的办公楼,坐标原点总算定位了。背面就是老教学楼,苏式建筑风格,一如既往地沉稳厚重,但它更加苍老了。拾阶而上,从北向南穿过教学楼的一楼厅堂,才发现它是那样的狭小局促,与留在印象中高大宏伟的气派完全对应不起来,但依旧是灯火通明。南面的体育馆没有改变,一切总算回到记忆的坐标系来了。走在通往宿舍的小道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遥不可及。不知道该哼首怎样的歌曲,应该是周华健的《最真的梦》?张学友的《爱是永恒》?张信哲的《别怕我伤心》或者是beyond的《海阔天空》......?但却无法哼出一曲完整的旋律。
身边的同学们真年轻啊,像他当年一样,真好。人生就是一趟不能返程的列车,回不去是人类的宿命。熟悉的校园景物让人感动,他贪婪地呼吸感知它的一切,试图唤起尘封多年的记忆。可是信息量有限,转角的食堂已经变为私营的小饭馆和小卖部,住过的宿舍楼记不真切是哪一幢了,而且都经过增加层数和外立面改造,再也回不去当年的模样。宿舍楼边防空洞里的小书店早已关张,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边上原来的理发店、租书店、小炒饭馆、小英饭店全不见了踪影,都改变了。一切仿佛倒在地上的水,收不回,只能静静地流淌。也好,那么就让记忆尽情地、静静地流淌吧......
结束了调研考察,周五晚上十一点半回京,搞到凌晨一点半才睡觉,连日的奔波,身体十分倦怠。陆自明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精神得到恢复,但仍不想起床,慵懒地躺在床上翻着手机,脑子却漫无边际地浮想联翩。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姜文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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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珊!”陆自明顺手接通电话。
“自明,你在干嘛?你住在宾馆的哪间房?”姜文珊兴奋地问道。
“啊?在想你啊!干嘛,你还来查房呀?”陆自明打趣道。
“骗人!老实交代,你到底在哪个房间?有没有做坏事呀?”姜文珊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