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除夕夜太子受刺一事过后,京城层层戒严到了大年初二也开始逐步解封。
毕竟是最重要的节日,不知这么一戒严要少赚多少银子,达官显贵斡旋一番皇帝便松了口风,最先便是内城,但外城和城郊还依旧是官兵严守。
滦河畔,一处通往城郊羊肠小道上,一铁匠铺冒着灰白烟雾,不时有卫兵持拿长矛在外穿梭而过,严防把守。
阵阵“嘭嘭”打铁声从中响起,往屋内看去可见那门牙子下挂着一排红彤彤的腊肉,一澄澈娇憨少女坐在门槛上,捧着脸颊抬头去看,连连咽口水。
铁匠铺前忙活的楚阔见状一愣,在腰间围裙上擦擦手后,将一杯水一饮而尽,随后疑惑问道:“休休,世子听人说受了重伤,怎么天天没见你操心的?”
“啊?哦,李卯托人跟我说了,是假的。”楚休休不假思索道。
楚阔一愣,点点头不再顾虑自顾絮叨起来:
“这上边人出点啥事咱们下边的也一块儿跟着受苦,这人托你爹弄得东西就是做好了也给人送不过去。”
“这要紧什么,不行你把东西给我,我出去给人送去呗,我堂堂一金锣,他们外面巡逻的看见我也得打个招呼。”楚休休颇自豪挺起胸脯,娇憨面孔上禁不住的洋溢喜悦。
“这倒不用,爹就是说说罢了。”楚阔看着自家闺女那明媚,自然而然也浮起慈祥微笑。
楚休休点点头。
“休休,世子可说什么时候娶你过门?”楚阔弯腰去挖米,似是随口一提。
楚休休嘴里嚼着的点心一顿,咽下去懵懂摇摇头道:“不清楚,还没问。”
“爹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急,李卯也还没跟澹台将军成亲,哪能轮得到我。”楚休休嬉笑吐了吐舌头,没心没肺傻笑。
楚阔一看闺女这傻不愣登,一点不给自己考虑的样子又是禁不住心底一叹:“爹不是操心吗,你说说你不提,人那般俊俏一世子,估计身边地位尊崇,绝色女子也多,哪能轮得到你一个江湖女子?”
楚休休一本正经摇摇头,粉嫩面庞认真道:“爹你不了解李卯,他对每一个女子都是一视同仁的,对谁都很好。”
“再说了,李卯就是娶不娶我都无所谓,我只要能待在他身边,替他做些事儿就满足了。”楚休休托腮坐在门槛上远望京城方向,眸子澄澈如洗,道路上马匹飞驰,卷起寒风黄叶。
楚阔张了张嘴,最后终是千言万语悉数化作一声老态毕现的叹息。
休休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与此同时,紫禁城之中。
凤梧宫那处凤辇开始行驶,凤目盼目间,臀下坐垫下藏着一眉飞入鬓的男子画像,不时抽出来抚弄打量。
虽然仅仅是一面画像,丽人却仍是不肯施舍半分潜藏于心头的温柔,依然斜睨,眉宇紧锁,点着那额头轻轻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