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点点头:“没错,对于大多数美国人来说,亚洲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一无所知的。这就好比……,呃,吴秘书,你知道冈比亚是什么样吗?”
吴哲夫茫然地摇了摇头。冈比亚这个国家的名字他当然是听说过的,也知道是非洲国家,但具体是在非洲的什么地方,有多大面积、多少人口,他还真说不上。
高凡说:“美国人对中国的印象,就像咱们对冈比亚这种国家的印象一样,只知其名,而不知其实。
“奥丁工厂的老厂长瓦兰斯,也算是在化工机械领域浸淫多年的老人了,但我跟他说起中国自己能够建造5万吨的尿素装置时,他是很震惊的。”
郑立农点了一下头:“这也并不奇怪。这些年到国内来访问的一些欧美人士,对于中国的情况也是非常不了解的。”
“这就是了。”高凡接着说,“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把一些面临破产的美国企业引入到中国来,甚至包括他们的管理人员、工程师和高级技工也一并引进,对于提高咱们国家的工业水平,是有极大帮助的。”
“你说得有理。”郑立农说,“但你说的不能操之过急,又是指什么呢?”
高凡说:“我担心的是,如果国家做出这样一个决策,鼓励各地到美国去引进企业,我们的一些官员,膝盖骨太软,非但不能捡到便宜,没准还会把咱们国家自己的东西给卖掉了。”
“此话怎讲?”郑立农继续问道。高凡说的意思,他倒不是完全不明白,但既然高凡在面前,他何不让高凡说得更清楚一点,以便给自己以更多的启示。
高凡说:“我们很多官员,其实也不仅仅是官员吧,而是一种普遍的社会风气,就是太高估外国人了,总觉得外国人比我们高明……”
说到这,他感觉到一旁的气温似乎是下降了几度,那边正是吴哲夫坐的方向。不过,他也没在意,只是继续说着:
“我们去美国引进企业,是帮那些美国企业脱困,是给他们机会,而不是求他们恩赐,这一点非常重要。
“带着这样的心态,我们在与美国企业谈判的时候,就能够争取到最好的合作条件,而不是一味地向对方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