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呼吸也许不是因为那压迫感极重的脚步声而屏住的,因为她一钻进这道门里,一种随时会被猎捕的濒死感就慑住了她,她几乎无法思考。
她强打理智,屏住尖叫的渴望,下意识就往门外爬去,她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但她陡然看见了一个背影,从空间门旁路过,这让她停住动作。
那是一个何其宽大的背影!伴着昏黑、柳絮般充塞在房间内流动的夜色,那庞大身影披着一身比夜色更深邃的黑貂大氅,抚摸着阶阶楼梯,搅碎着流动的黑团。
他消失在楼梯拐角时,图图妖看见了他的侧脸。他的脸居然是青红青红的!而且大得出奇!这就是青面獠牙嘛?果然穷凶极恶!
更遑论他身上还点缀着金玉,这更增添了某种华贵的威严。图图妖一激灵就缩回了空间门里。她有些自卑了,人家这才是大盗啊!她顶多就算是一个小贼!
她发现自己一下子陷入了两难,这诡异的门里空间时刻带给她濒死的威胁,让她肝颤;楼下又一直回响着沉重的脚步声,让她胆寒。
她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出去。
但她很快不纠结了,因为脚步声靠近,她连忙往后缩,然后一张大沙发就塞了进来,将出口严严实实地堵住。
图图妖屏住呼吸,等待着后续的发展。
一分钟后,一张大厨柜又塞了进来,怼着沙发就往里进,图图妖连忙四肢并爬着躲开。
这个过程一直在进行,一个个大件儿鱼贯而入,她根本就没有逃出的缝隙,也就无需再纠结是否拥有逃生的勇气了。
她强行压制着各种不适,开始打量起这道门背后的空间。
她发现这里面很大,堆得最多的是矿物,有两座小山那么多。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淡水、食物、氧气瓶、以及杂物。
这些杂物多半是家具,堆成了小山似的规模,一看就是今晚洗劫来的,里面什么都有,甚至山顶还坐着两只瑟瑟发抖的小狗。正怯怯地望着她。
我嘞个豆,这是什么?图图妖懵了。
她一下子更自卑了,她看着手上空荡荡的麻袋,看着里面孤零零的一把狗毛。
“前辈……这是前辈啊……”她嘀咕。
她在思考出去的可能性,这位大盗前辈毕竟看起来很吓人。自己就算纳头便拜,他多半也会把自己扔锅里吃了吧?
她使劲儿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汇集到了布鲁上。她拎起麻袋就是捡,库库捡。
不知不觉间,她脸上挂起了憨憨的笑容,什么死亡威胁,什么可怕的前辈,都抛在脑后了。金钱的魔鬼再次诱惑了她。
最后,她费力地拎起鼓鼓囊囊的麻袋,憨笑嘟囔着:“对不起了前辈”,左手上就亮起了淡紫色的光华来。
她走到空间的边界,左手就像画笔,凭空画出了一道淡紫色的方框来,一人高,两人宽,看起来像一道门。
“开门。”她念叨。
然后她迈步就朝门撞去,哎呦一声跪在了地上,钞票撒了一地,面具都撞掉了,脑门上浮起一个大包。
“啊?为什么出不去?这是什么鬼地方?!”她揉着疼出的泪花,左看右看,真得慌了。
这时,空间门外传来对话的声音:“都装好了?”
“装好了。”
“行了,二楼就不给他动了,君子不夺人所爱。”
“嗯,您是君子。”
“玛德,欠抽?”
“……”
最后,一副对联被扔了进来,空间门就闭上了,连条缝都没有。图图妖被遗弃在了这片空间里。
她绝望地大叫起来,“前辈前辈”地呼喊着,用小拳头敲打着空间坚固的边界。
见没人应声,她左手频频摆动,都快抡冒烟了,一连画了几十道门,画完一道就往里撞,直撞得她迷迷糊糊,哭哭啼啼。
不能再画了,再撞就晕了。
迷迷糊糊间,她福至心灵地望向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堆发着白光的球球。
其中一个,一闪一烁地呼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