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回事?”卫戍长再次呵斥。
孙秘书意识到,自己抬头的动作在此时是不合适的。
他张嘴,下意识想道歉,想说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但在声音吐出前,他闭上了嘴。
他起身,朝门外走去,脚步有些踉跄。老人们不再言语,皱眉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在搞什么名堂。
他打开房间门,门外站着十多个三四十岁的公子。他们此时应当在外地锻炼才是,刚才在通讯器里说话的鲁公子站在最前面。
他被粗鲁地撞开,一时重心不稳坐到了地上,公子们鱼贯而入。
他没有尝试起身,索性躺在了地上,默默看着雕刻着沉珂帝国标志的天花板。看着那代表着“隐秘”的黑色灌木丛,看着藏匿在其间的那朵叶子小小的花,看着那四个模糊的刻字:永远背叛。
他没有看向屋内,但他能想象出,此时的老人们一定已经收起了惊讶,正沉稳地眯眼看着他们的儿子们。
而公子们,眼睛一定在瞪人,嘴里一定在喘粗气,他们一定在竭力把恐惧堵在体内。他们一定看起来凶。
但孙秘书知道,他们顶多只能在气势上占据三秒的上风,然后他们就会被慢慢压制。他们的父辈,毕竟都是开国元勋啊。
果不其然,在十几秒的死寂后,鲁公子开口了,看来他有些受不了这份沉重的对峙。
“父亲!”他有些喊的意味,声音不大,语气很重。
但孙秘书知道,鲁公子不会这么轻易等来回应的,他有些想当然了。
孙秘书叹气,鲁公子不应该再以孩子的视角去行事,而要把他放到鲁拖的对立面上才是。
果然,在十几秒后,鲁公子又开口了,这次他彻底喊了出来。
“父亲!”
“怎么了。”鲁拖缓缓地说,不带语气,不带喜怒。没有质问他为何不在外地经营家族产业,而是不经通报就回到了国度。
“父亲!”鲁公子面色狰狞,脸皮抖动,当一种踌躇的神色从他眸子里消退后,他忽然伸出手,一团不知在路上压缩了多久的空气猛地从他袖子里弹出,狠狠打向正稳稳坐在百鹿皮沙发上的鲁拖。
“父亲!请你去死!”
鲁拖眯眼,抬头,一团比之更压缩的空气团猛地形成,刚要打出,却陡然消散了。他蓦然吐出一口黑血来。
“淮阴土……有毒!”他咬牙。
砰!!
空气团狠狠砸在他胸口,又炸开,一百只雪山白鹿剥皮缝制成的百鹿皮沙发陡然被撕碎,里面填充的苗苗寨白棉裂出,成了满屋子飘飞的白絮。
所有人都看不见彼此了,所有人都在静静等着棉花和鹿皮碎片落下。
“为什么?!”一片雪白中,钻出了鲁拖沙哑地嘶吼。
“茅红豆是我的!!”一片雪白中,鲁公子歇斯底里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