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野鸡大惊,连忙逃命,扑腾着一只翅膀跳到了彭仔的头顶上,咕咕叫个不停,两只锋利的鸡足交替踩踏,踩得彭仔嗷嗷叫,鸡毛满天飞。
野狗不依不饶,一个大跳就冲着彭仔脑门上的鸡扑去,彭仔怕它咬到自己的脑袋,赶忙躲闪、后退。
野狗追着咬,逮住机会就跳起来扑一波,纵使暂时没咬到,彭仔也被它甩了一脸腥臭的哈喇子。
这时,野鸡的主人听见动静从屋里跑了出来,见自己家鸡流了不少血,气急之下,他捡起半块院墙上的砖头就使劲儿砸向了野狗。
砰!
彭仔中招,被一砖撂倒,脑门上肉眼可见地鼓起一个大包。
野鸡见机不妙,趁机跳回了自家院子,那疯狗甩着哈喇子也跟着跳了回去。
隔壁一阵鸡飞狗跳,一大家子上阵围攻野狗,解救野鸡,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淮中等人都看懵了,纷纷吞咽着口水,没人说话,只有老疯在拍手傻乐。
大白走过来打算扶起彭仔,毕竟他是医生,心善。
但好巧不巧,他左脚的鞋刚刚提上,还没系上鞋带,不慎被右脚踩到,一时失去重心,朝前倾倒。
“唉唉唉……”
砰!
因找不到合适的体重秤而不知道自身体重的他,狠狠砸在了七十二斤的彭仔身上。
“额……我……我丢……”彭仔发出了一阵临终垂死似的呓语。
众人只能看见彭仔的一只正在抽搐的手,其余部分皆被压在了大白身下,只能靠想象来揣测。
然而下一秒,他的那只手垂落了下去,只是时不时无意识地抽搐一下。他晕了过去。
沉默,院子里陷入了沉默,就连大白都沉默了。
……
“我好像……听见了骨折的声音。”马天引嘴角抽搐。
“他的粑粑……没被挤出来吧?”刘黑宝不忍直视。
大白站起身,把不可名状的彭仔单手拎了起来,正要治疗。
但下一秒,那只在隔壁院子里被围追堵截的疯狗忽然再次跳了进来,它一脑门撞掉了大白手里的彭仔,还顺便给了他一口。然后从院门夺路逃了出去,在撒着晨光的土路上拉起了一道尘烟。
“咕咕咕!”
那只野鸡也再次跳了进来,它跌跌撞撞地跑到彭仔的脸上,抬了抬腚,留下了一泡鸡粪,然后就特么跳了回去,被它主人再次用更粗的铁丝绳拴了起来。
也不知它心里是个怎样的心理活动,兴许它是一只反社会鸡格的鸡。
阳光撒在满是哈喇子和鸡毛、脸上顶着一泡温热鸡粪、脑门上鼓着大包、内伤不知、深度昏厥的彭仔身上,宛如贴心的裹尸布。
…………
众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言。沉默,是今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