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轻轻诉说一个被尘封已久的秘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墨琛嘴角抽动了两下，抬头看向面前苍老的面孔，他已经无法将面前这个人同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班主任重叠在一起了。

“当时不明白，但……后来明白了。”

朱素馨深吸口气，咧了下嘴点头，似乎是想笑，可最终两片嘴唇还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当年，老师是学校里唯一的研究生，又是刚刚工作的新教师，深得校长的倚重，我仗着自己学历高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的做法一定是正确的，老教师遇到早恋问题全都是一刀切……其实那时候，从你反常的表现老师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不对。”

朱老师情绪激动，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不等林他说话，再一次叹气，“工作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你们当时未必是早恋，不过是互相有些好感罢了。”

“初中生处于青春期，对异性产生好感是正常的心理现象，是青春期正常情感萌发。作为班主任，老师应该以专业、谨慎的态度引导学生正确处理情感问题，可是那时候老师自己都不懂什么是爱情，就给你们贴上了早恋的标签。”

“对不起啊……这么多年老师一直想跟你道歉……可你转走了，老师没有机会。”

“后来……老师听说你成了优秀的医生，还跟小予结了婚，老师的心……总算是不那么愧疚了。”

林墨琛望着面前眼眶里已经充满泪水的朱老师，也许是因为疼痛她的脸颊发红，肿胀，甚至还有些微微的抽动。

窗户上雨点汇成水珠向下流淌，终是不见踪影。

十六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却没能模糊记忆里那个闷热阴沉的午后，徐嘉予那句“可怜”似乎又清晰在耳边响起。

苦涩的心情涌上心头，旧事重提就像沙子一次次在心中反复磨砺。

当年朱老师自以为是安排下的那场戏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对徐嘉予的感情紧紧束缚，也圈住了那个意气风发，满腔热血的年轻班主任。

林墨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如果当年他没有跟父母离开一直陪在徐嘉予身边，那么发生那些变故时徐嘉予至少还有他在身边，也不会孤苦无依度过那十年。

他叹了口气，明明有千言万语在喉头翻滚，说出来的却是句，

“都过去了。”

朱素馨错愕了半天，嘴唇张了又张，最后才怅然若失地点点头。

林墨琛说的是，“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