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摔下去了,但一阵天翻地覆后,他却发现自己仍在原地,仿佛有某种奇特的引力牢牢束缚住了他。
说的也是,在这梦中疼不醒,当然也不会摔死了。
话虽如此,他的内心却难以平静,他没看清与那人战斗的存在是什么,但心里却有直觉告诉了他答案——是脚下这片大地。
这片大地是活的。
或者说刚刚还是活的,但现在已经“死”了。
那人以一己之力,将这个世界杀死了。
阮望摇摇头,没让自己多想,确认了那人的方位后,便快步跑去。
梦中他无法驱使灵能,但同样的,他也不会累。
不知过了多久,他翻过了一座座山,终于找到了那人。
山的那边,有一条深不见底,看不见尽头的沟壑横在大地上,深谷之外,地面平整而细碎,似是被某种力量碾碎了又铺平。
大地之上,一具具形状各异的尸体堆叠着、横躺着,占满了视野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有大有小,有的是人形,有的像是某种动物,有的则是立方体、圆锥、球体,甚至还有薄如纸片,像是二维图案的诡异尸身。
真是惨烈。
在那沟壑边上,唯一还在走动的,只有那个人影。
他穿梭在尸山血海中,走走停停,似在寻找什么。
阮望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找了个不硌屁股的坡,从山上滑了下去。
等走近,他才看清楚。
那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他有些熟悉的男人。
男人身穿灰黑色布衣,身姿挺拔,容貌英俊,一头黑色短发,金色的眼眸熠熠生光,他的眼神坚韧且灼热,但眉梢却微微下垂,脸上满是悲悯。
阮望记得他,上次自己接触暴走的阿巴后,在梦境中就见过他一次。
似乎是阿巴的家人。
“嗨,你好?”
阮望走近了些,试着打了声招呼。
男子毫无回应。
阮望叹了口气,果然如上次一样,自己只是一位看客。
他心里早有准备,所以也不失望,索性跟着男子一起,在这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晃悠起来。
男子走走停停,有时会在某具尸体前停下,细细打量,蹙起眉头,似在判断什么。
阮望也凑上去,近距离观察这些尸体的死相。
真是惨,有被切开的,有烧焦的,有被摔碎的,有被压扁的……他甚至看见,一具长宽不知几千米的尸体,身上满是被揉捏、撕扯的痕迹。
他们走过时,男子都会轻轻抚摸这些尸体,似在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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