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当时承诺他,等到天亮,他便会派一个搜救小队下来帮他一起寻找。
所以,不管有没信号,只要等到天亮,他们就能得救了。
直到这时,他才如鼓足了勇气般,用手探上我冰冷的脖颈。
好半晌,颤动的指尖在触及到那微弱的脉搏时,他才如失而复得般抱着我失声痛哭起来。
他不断揉搓着我的身体,试图帮我恢复体温清醒过来。
这种情形,显然就是我的身体处于低体温状态才彻底昏迷。
长此下去,我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现在首要做的,便是帮我迅速恢复体温。
可他的手探进羽绒服里面想查看我的体温时,却发现羽绒服里面竟全是湿漉漉一片。
有血,也有冰雪融化后的水,将整件羽绒服浸染得如同水里捞出来般。
周禀琛迅速将我身上的蓄满血水的羽绒服脱掉,露出里面被血染红的红色婚纱。
洞口的寒风不断地往里灌,如刮人骨的刀般一下下刮在人身上。
周禀琛迅速抱着我转身背对着洞口,将我紧紧护在怀中,顺势飞快地褪去我身上染血的婚纱。
他的目光在触及到我身上触目惊心的血痕时,终是再一次泣不成声。
手臂上不仅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肩头更是有一道被动物牙齿撕咬的咬痕,现在鲜血已经凝固。
还有右边大腿上,一块铁块插在腿上,深深没入皮肉,只露出尖尖的一角,此时铁片周遭已经黑青一片。
他知道,如果不及时拿出铁片,我的腿压根都保不住。
可是现在,冰天雪地,我这种状态,连命都保不住。
“初愿,你撑住……”
他红着眼圈将缠绕在他身上伤口的纱布拆下,颤着手将嵌进我肉里的铁片徒手拽出。
“啊……”
一阵剧痛袭来。
我生生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痛醒,回归了一点意识。
迷迷糊糊间,我只感觉又冷又痛,一双大手似在伤口处轻轻摩挲着。
然后逐渐向上。
紧接着冷意逐渐退去。
一股温热的湿意传遍全身。
口腔内传来温热的甘甜,驱散了刚刚所有的冷意和痛感。
我整个人就像个初生的婴儿般被一个温暖的怀般圈在怀里。
就像被泡在温暖的温泉里,每个毛孔都被细致地安抚,最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