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涂孟嘶哑着嗓子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火气。
“阿郎,他带来了一幅画,让你务必看看,说事关大娘子。”奴仆小心翼翼地说。
“拿来。”涂孟闻言猛地转过身来。
乍看到涂孟正面奴仆吓得一哆嗦,这个时候的他面色苍白,两眼布满血丝,一夜之间两鬓的头发有些花白。显然他一夜并不好过,奴仆赶紧将手中的一卷纸递了过去。
涂孟打开看了一眼,先是一愣,紧接着是暴跳如雷,抬手将画撕得粉碎,怒吼道:“那个该死的卡夫在哪里?”
“在前院。”奴仆颤声说道。
涂孟从牌位前拿起一把供奉的宝剑杀气腾腾地直奔前院而去.
涂孟来到前院客厅气冲冲将宝剑拍在桌子上,声嘶力竭地吼道:“该死的卡夫,你什么意思?”
卡夫正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突见涂孟拎着宝剑出现了他也是吓了一跳,转念就想通了,重新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重新端起茶碗,吹吹水皮上的茶叶,喝了一口才说话:“涂族长这是干什么?你们大唐人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难道涂族长就是这样对待上门的客人的?”
“恶客不请自来,自当是棍棒相加;高朋驾临,我们必然盛情款待。我们的老祖宗就是这样在洪州城打下基业的,我觉得你卡夫是恶客。”涂孟气哼哼地说,。
按照在祠堂时的想法,到了前院手起剑落砍了卡夫,一路走来冷静不少,才没一见面就拔剑相向,改成拍剑。
“哈哈哈,我亲爱的涂族长,我是上门来帮助你的,怎么是恶客呢!”卡夫大笑,看得出这一夜涂孟并不好过。
涂孟冷哼一声,没说话。
“我亲爱的涂族长,我知道你在长史府吃瘪了,卢承庆把你能走路都堵死了,你的路堵死了,我们有路可走,涂族长可以走我们的路!”卡夫来大唐多年了,已经变成一个大唐通,对大唐的语言和人情世故已经为熟悉,只是话语中还会带有他们国家的一些习惯。
“敢问卡夫大主事,你们的路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涂孟恢复了冷静,招招手让奴仆给他端上来一碗茶,顺便把宝剑拿走。
卡夫看在眼中的,瞳孔禁不住一阵收缩,这就是大唐世家大族的底蕴,前一刻狂躁无比,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下一刻就变得冷静无比,情绪控制的得心应手,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涂族长,我们帮你打通长史府的路,你给我你们涂家手中的图。”
“卡夫,一条长史府的路你就想拿到涂家手中的图?”这回涂孟没有再否认手中有图。
“那涂族长想要什么?”卡夫问。
“让长史府放了我家大娘子和儿子。让新任洪州都督不能找我们涂家麻烦!”涂孟放下茶碗,目光炯炯看着卡夫。
“不不,这不行!我们只能给你提供这条路。”卡夫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真当长史府和都督府是自己家开的,想怎样就怎样。
“那就没得谈了,送客。”涂孟面无表情地喝斥道,五根手指头抓起眼前的茶碗,轻轻砸了一下托盘。
“涂族长,长史府大牢鱼龙混杂,要是大娘子和三郎出点什么意外,可别怪我们没事先提醒你。”卡夫见涂孟的咄咄逼人的赶人,也是怒火中烧,语气不善地说道。
“卡夫,虽然我们涂家的图不能给你,与你身后的结盟,但是我得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他们并没有为难我家大娘子的意思。”涂孟突然笑呵呵说。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卡夫有些疑惑,涂孟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的画呀!长史府的大牢什么样我一清二楚!你给我的画里我家大娘子被关在那么干净的地方,还有专人伺候,那就说明他们俩对我有所图,至于是什么,现在不得而知,等他们揭开谜底的时候就该知道了,我想或许可能也跟你们一样也是为了粮仓图!”涂孟说这些的时候还带有一丝笑容,不过下一刻就变了脸,杀气腾腾地说,“卡夫,我还告诉你,我家大娘子和儿子有一丝一毫伤害我都算在你头上,都算在你身后人头上,洪州城涂家和吉州刘家必倾其所有为找出你身后的人为他们报仇。”
卡夫先是一愣,而后一拍额头,失算了,本想把刘氏的处境画出来能逼迫涂孟乖乖拿出图来,没成想涂孟通过图琢磨出来别的意思,这还不算,还反将一军,给他施压,让他不敢轻易动涂家大娘子与三郎。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时间越来越紧,他身后的人只会不住地逼迫他,逼得他只能不断试探各种方法。百密一疏,今天这个事儿就是他考虑不周。
卡夫本来也想说几句狠话了,转念一想粮仓图还没到手,还会跟他打交道,没必要撕破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说了句轻飘飘的场面话便匆匆离开了。
卡夫走后,涂孟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对外面喊道:“备车,去长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