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说话动了脑子,许父又何尝不是。
做儿子的想借此机会试探父亲什么时候才肯把位子传给他,做父亲的则是借此机会告诉儿子别好高骛远,也别想太多,你老子我位子还没坐够呢!
试探结束,许大茂无奈叹了口气,只能点头应下。
毕竟他还没掌握放映技术,别说捞油水了,就是想抢位子都做不到。
另一边,何家。
傻柱也在试探,但是他只有一根筋,说话也直,不会拐弯,一开口就是爸你啥时候退休,结果毫不意外,被何大清一顿暴揍。
“哼,你这小子可真孝顺啊,我才四十多岁,你就想着我退休的事儿了?”
“怎么,是觉得你爹不行了?还是你小子翅膀硬了?真牛啊,要不明天中午我让你去掌厨,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你可真是好样的啊,我这边还没娶上媳妇呢,你就要抢我的工作,真行啊你,你咋不上天呢?”
一边骂,一边追着打,从家里杀到前院巷子里,又从前院杀到后院,把全院的人都给看乐了,但是没人阻止。
因为没人能敢去阻止何大清,再说傻柱能跑,就说明何大清没下死手,不然以何大清现在的身体素质,他要真想揍一个人,对方绝对跑不掉。
等揍的差不多了,何大清一声令下,傻柱乖乖的回到家,但何大清也很守承诺,真就没有继续打了。
“哼,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你老子的身体好得很,再说就你现在的厨艺水平,就算你学了我的全部本事去,你那烂透了的基本功也不足以支撑你做好每一道菜!”
“所以,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好好的练好基本功吧,我也不指望你有别的出息,但是你作为我老何家的男丁,也作为谭家菜的传人,你在做饭这方面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马虎!”
虽然何大清平时对待家人十分马虎,对待何雨水缺少关爱和关心,对待傻柱动不动就是揍,但是在对待厨艺传承这一块儿,何大清还是相当认真的。
因为这是他们老何家吃饭的家伙,没了这身本事,老何家也就等于是断了活命的本事。
傻柱不敢反驳,只得低头应下。
等何大清教训完,傻柱忍不住都囔道:
“爸,也不是我要抢您的位置,主要是贾东旭他太狂了,转成后跑我面前得瑟,然后第二天就安排相亲,他要不是转正了,能有这个底气吗?”
听到这话,何大清哼声说道:
“哦,就因为贾东旭转正了,你就盯上了你老子的工作?”
“贾东旭能转正,那是因为他老子死了,他家里没人有一份正式工作,所以他才有机会,要不然他还得继续当学徒工!”
“要是不愿意,也行,直接学徒工也别干了,反正他老子还活着,轧钢厂就不可能有他的位子,不然你当一个萝卜一个坑是乱说的?”
“尤其是咱们这份工作,要的人不多,但是能捞油水的机会不少,每天都能打包带走,工资也不低,关键是事儿不多,忙也就忙一个中午,是多少工人都羡慕不来的,你羡慕贾东旭做什么,真要不爽,找个机会揍一顿不就完事了?”
“反正你别盼着现在就接老子的工作,以你老子的身体素质,那最起码还能干个二十多年,所以你就好好的练基本功吧,连小事儿都做不好,你凭什么当大厨?”
听何大清这么说,傻柱哪里还敢呛声,只得不停的点头说是,跟小鸡啄米似的。
其实张元林转正的时候,许大茂和傻柱还没这样的反应,主要还是贾东旭太能得瑟了,强行找两人吸引了一波仇恨。
所以,就有了两人几乎是同时的试探。
此时的他们面对父亲的回答,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坦然。
因为他们的父亲说的都很对,放映员和工厂食堂的主厨不是谁都能干的。
而且这两个工作都能捞油水,一个是到处放电影,吃地方单位和领导的关照,另一个是每次烧菜扣一勺打包带回,各有各的好。
这么一比较,别说贾东旭的转正没啥了,他们甚至都觉得张元林的工作也就那样,修理工不也得弄的满身油污,工资也不算很高,还得每天回家继续忙活,那多累啊!
但许大茂和傻柱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美好在不久之后就会烟消云散。
或者说,许父跟何大清说的话都没能实现,他们说着还要干几十年,实际上连几年都干不到了。
也不知道真正发生了意外时,许大茂和傻柱是高兴还是伤心。
与此同时,三位大爷家里也从这个话题引申出了各自难念的经。
首先是三大爷阎埠贵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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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围着扯皮聊天,但每个人的手里啥都没有,就这么干唠嗑,甚至都没有一杯热水。
因为阎埠贵觉得烧开水废柴火,废煤炭,这都是要花钱的。
虽然干柴可以自己去弄来,可干活不要费力吗,费力了不要吃饭吗,这不还是要钱?
而且一个大活人,不至于因为喝了冷水就没命,无非就是慢点喝,等水到了嘴里停留一阵子,那不就热了吗?
说实话,要不是都在等着看热闹,然后阎埠贵又逮着他们几个扯皮聊天,阎家几兄弟哪里坐得住,早就熘出去玩了。
“我跟你们说啊,这次贾家又要安排相亲了,你们可得看清楚了,要是成了,阎解成,阎解放,你们两个回来给我作报告,说一说你们的心得体会,别一会儿尽在那边看热闹,结果回来了啥也说不出来。”
“之前张元林娶媳妇的时候,你们就只顾着看戏,都没学到别人的真本事,这次贾家估计会提前做好准备,也有可能总结了上次失败的经验,反正你们都给我好好看,兴许将来你们都能用上!”
看着大儿子和二儿子,阎埠贵一脸认真的提醒着他们。
几个孩子听的面面相觑,心想这是啥呀,我们才多大,怎么就要学这玩意儿呢?
关键是刚才还在说贾东旭转正的事情,怎么就扯到学习别人相亲娶媳妇的事儿了?
“爸,咱们不是在说工作的事情嘛,别人家都是老子做什么,儿子做什么,您是个教书匠,难道将来我也去教书?”
阎解成试图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哼,咱们可没教书的本事,要当老师得书读的够多,咱们家除了爸的账本,和学校里发的书和作业本,哪里还找得到一本像样的写字本和读物啊!”
阎解放趁机释放心中不满,都囔了起来。
可这话让阎埠贵脸色一变,恼怒道:
“那你们俩要真心想学习,可以直接问我啊,我就是活生生的书本,你们想学什么我教什么,买书本多费钱,那么多书都买来,咱们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听到父亲的话,阎解成和阎解放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没再吱声。
说起来,受父亲阎埠贵偶尔蹦出一句经典古文的影响,阎家孩子其实对读书还是有些兴趣的,尤其是课外读物,他们十分向往。
然而阎埠贵不舍的花钱买书本,甚至连像样的笔墨纸砚都没买过一次,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各家要写对联写福字了,阎埠贵才会兴冲冲的弄来笔墨,而且这都是问其他老师借的,自己就没花钱买过。
所以,阎家的孩子只能听,却没机会读,更没机会写,久而久之,阎家孩子也就对读书没了兴趣,甚至到最后和阎埠贵一样,成了只会动嘴皮子,实则爱算计的人。
可阎埠贵也不是真想这样的,谁让家里有这么多人要吃饭,而阎埠贵这边的工资又不高,别说别易中海和刘海中的低了,甚至连大院里的一些中级工都比不过。
就这样的条件下,阎埠贵还要一个人养活全家,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阎埠贵也是很无奈的,他得为全家人的吃穿绞尽脑汁,但孩子们不懂这些,他们只觉得父亲太抠门,连亲儿子都不放过。
就这样,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就成了相似的人,自私自利爱算计,以至于他们长大后对家人也是只谈利益,不谈亲情,算计起来更是毫不客气。
而阎埠贵觉得自己收入少,家里人多,就应该如此,并时常把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挂在嘴边,当成了口头禅,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都被孩子们听了去。
而且他也忽略了对孩子们的正确教育,导致家里的风气越来越不对,直到最后出现难以挽回的结局。
然后是二大爷刘海中家里。
刘光齐一样在家里发表个人意见,刘海中和二大妈在边上听着。
至于刘光天和刘光福,他们倒是想留下来听一听的,结果大哥嫌烦,让他们出去,然后刘海中就给他们俩赶出去了。
“爸,妈,你们都看见了吧,转了正就安排相亲,这事儿办的多好啊,我想和张元林一样独立,那我就得先成家,还得先有工作,爸,这事儿您得给我想想法子啊!”
听到刘光齐的话,刘海中不由的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二大妈见状,则是立马安慰刘光齐,让他不要着急,爸妈肯定给你想办法。
但刘光齐可没心思等他们想,只是交代一句要给自己答复,然后就进屋躺着去了。
“老刘,工厂是有子承父业的规矩,但你不可能现在就退休啊!”
二大妈有些发愁,她宠溺大儿子,但也知道刘海中的工作不能丢,不然会影响到全家人的吃饭问题。
刘海中眉头紧锁,看得出来他也很苦恼。
大儿子从小宠到大,刘海中早就习惯性的听从和溺爱,根本就不会拒绝。
既然大儿子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刘海中又不会拒绝,就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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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刘海中一拍桌子,先把贾东旭狠骂了一顿。
“都怪贾东旭这个小王八蛋,转正就转正,得瑟什么?四年多才考上一级工么,有什么好得瑟的?”
但骂完以后,?
??海中又得面露苦恼的为大儿子的需求想办法。
终于,一个念头闪烁在脑海里,刘海中握着拳头,心里不情愿,却又无奈的说道:
“到时候真要不行,那我也只能牺牲自己了!”
“轧钢厂的锻工车间缺人手,同样是六级工,工资一样高,但是干的活太累,夏天干完活那汗水能把浑身都整湿透了,冬天也是一样,在车间里头干活,鞋子里都是汗,回家要多臭又多臭,味儿还大,如果不是为了光齐,我是真的不想去!”
“但是没办法啊,我能想到的只有这样了,由我和工厂领导打申请,转为锻工,补充到缺人手的车间,然后再让领导帮我在兄弟单位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工作给光齐,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转正!”
听到这话,二大妈松了口气,轻声说道:
“哎呀,有办法就好,有办法就好啊!”
虽然二大妈也觉得刘海中不容易,但是她相信刘海中和自己一样,只要是为了刘光齐,转成锻工也没什么!
最后是一大爷易中海家。
这个时候的一大妈已经知道了易中海帮贾东旭转正,并帮他安排相亲的事情。
再结合之前的种种事情,一大妈猜到了易中海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彻底与贾家撇清关系。
这让一大妈的心里稍微高兴了一些,心想易中海到底还是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一些的。
早应该这样的,贾家分明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大家非亲非故的,何必要带着这么一个没良心,又索取无度的累赘过日子?
但是,一大妈又担心贾张氏那个老泼妇会继续搞事,便再次提醒道:
“老易,今天是个好机会,有些事儿能说清楚就说清楚,可如果你没把握,就千万别出去凑热闹,免得被贾张氏又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