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走的快,也走的急。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易中海的内心越发着急,生怕赶不上自己的计划。
他想赶紧让贾东旭成为正式工后出师,然后再与自己中断师徒关系。
这样一来,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易中海都不会丢面子。
虽然贾东旭学了四年只是一个一级工,但不管怎么说是成了正式工的,最基本的面子能保住。
等贾东旭成了正式工,易中海打算再找关系把贾东旭安排在别的车间。
好歹在轧钢厂混了这么些年,本身技术就不差,在轧钢厂积累的口碑也不错。
太大的事儿肯定办不到,但找车间主任商量一下,让帮忙把贾东旭安排在其他车间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曾经的师徒俩就能彻底分开,以后再无任何瓜葛联系,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就能随着时间慢慢的澹化。
你贾东旭以前跟着我身边学,出了任何事情,我这个当师父的根本没法推脱责任。
就算你成了正式工,和我在一个车间干活,期间你过来请教的任何问题,只要我回答了,之后出了事情我也难咎其责。
但是,你现在出师了,被安排到其他车间干活,难不成你有问题,还能大老远的跑来找我?
所以,以后别说出意外事故,就是搞坏了机器,弄死了人,那也和我易中海没有半分钱关系!
说实话,为了能和贾东旭这个孽徒彻底斩断关系,易中海真的是绞尽脑汁了。
一方面又要维护自己在大院一大爷的无私慈爱的伟大形象,一方面又要避免自己陷入持续的麻烦当中,易中海感觉自己已经发挥到了极限。
甚至,为了保险起见,易中海还打算去为贾东旭弄来考试的试题。
虽然这样很冒险,可一旦顺利达成,易中海摆脱贾东旭的计划也会更加稳健。
而且按照原计划,易中海没打算现在就进行七级工的考核,他也想求稳,所以打算过完年再报名的。
但时间上来不及,他的计划里必须让自己考上七级工,所以他也是硬着头皮上的。
只能说易中海在钳工技术上的确是用了心的,虽然不敢百分百保证,却也有七八分的底气。
不像贾东旭,学了四年多,独自考过一级工的把握连五成都没有。
总之,易中海觉得自己为了贾东旭能过考核已经是仁至义尽,能想的法子全都想了。
好在自己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至少贾东旭最近的态度端正了许多,练习的时候也比以往认真不少。
“接下来,只要我能顺利考上七级工,后续的计划就能继续进行下去。”
“至于贾东旭这边,就让他自己专心的练习吧,把基本功练好准没错的,不管试题怎么变化,都离不开基本功。”
“哎,希望我去过考核的这两个小时之内,贾东旭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给我搞事情出来啊,不然就前功尽弃,一切白费了!”
“啧,不行啊,还是放心不下,我得速战速决才行,贾东旭变得专心好学是好事,但就怕他上头,跟上次那样出现意外!”
走在路上,易中海步伐匆匆,可越想心越慌,到最后干脆变成了一路小跑。
然而忧心忡忡的易中海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那勤学苦练的爱徒此时已经关闭机器,离开岗位,熘去躲懒了。
至于易中海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简直是一文不值!
车间里,贾东旭离开岗位后,直接熘到了车间库房,然后把角落里用来装劳保装备的大麻袋摊开,整个人往上一趟,翘着二郎腿,舒服的伸了个大懒腰。
“哼,这个老东西天天让我练来练去的,尽是一些无聊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练的,真是烦人!”
“哎呀,还是在这里打个盹比较惬意,嘿,这库房整挺好,就是有点儿机油味儿,但是真暖和!”
“老东西说是要考两个小时,我就算他发挥好,一个半小时吧,也差不多了,我打个瞌睡最多一个小时,时间充裕的很呐!”
把时间算了一下,贾东旭便美滋滋的打起了盹。
这事儿贾东旭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平时就会找各种理由出来躲懒,比如肚子不舒服,比如走路崴了脚,比如干活抽了筋。
尽管理由很多,但是在正常情况下,易中海都是坚守岗位的,不会给贾东旭太多时间偷懒,就算找理由偷懒也是时间有限。
不管是跑肚还是崴脚又或者是抽筋,休息个半小时顶了天,不可能让贾东旭舒舒服服的睡完一整觉。
所以,像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贾东旭说什么也得好好把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咯!
就在贾东旭躲懒睡觉的时候,车间里的正式工们却是相互议论了起来。
“嗬!这贾东旭真行啊,他师父前脚刚走,这边后脚就跑的没了影儿!”
“正常!贾东旭就这德行,平时都想尽办法找机会偷懒,咱们又不是头一天见他!”
“确实,师父在的时候都不好好干,现在师父不在,他还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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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学徒工当的是真舒服啊,反正不用负责生产任务,师父走了就关掉机器去躲懒,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贾东旭才是师父呢!”
“啧啧,这个贾东旭,不是这两天还在到处叫嚷,说要考上一级工,然后证明自己么,结果现在又跑去躲懒,就他这样的态度,凭啥能考上啊?”
“就是说啊,咱们几个也不算多有天赋的人,但是态度肯定比贾东旭好的多,不然也混不到现在的级别,要是贾东旭这样瞎玩偷懒还能考上一级工,我第一个不服!”
“没错,贾东旭这人态度不端正,喜欢偷懒,有他在咱们车间,肯定要拖后腿,影响咱们车间的生产进度。”
“是啊,而且做事一点儿都不用心,哪天他出了重大事故我都不觉得奇怪,这种人不能留,不然也会破坏咱们车间保持的安全生产记录。”
众人闲聊着,从一开始的打趣说到贾东旭曾经夸下的海口,再到最后的声讨,都在说贾东旭这种态度不可能,也不应该考上一级工。
虽然一级工只是入门,只是成为正式工的最低标准,但干活就必须要有一个最基本的认真态度,不然再厉害的技术,不把干活当回事儿,早晚得出事。
大家都是一个车间的,都很遵守基本规则,也创造出了零事故的安全生产记录,因此十分反感贾东旭这种人。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易中海没打算把贾东旭留在这里,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贾东旭的批判和声讨。
而这也是易中海万万没想到的事情,他在为贾东旭考级成功而绞尽脑汁,可贾东旭这边却在疯狂拖后腿。
偷懒也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摇大摆的摆烂,给这些吃瓜群众们留下了太多的违规把柄。
如果贾东旭只是一个学徒工,那没事,这些工人管不着,可如果贾东旭真的成了一级工,那么这些人都将会是毁灭贾东旭的人证!
所以,烂人永远是烂人,再厉害的队友都是带不动的。
另一边。
易中海急匆匆的赶到考场,然后在门口签字,再和同一批的人排队领取试题进行现场考核。
考核时间维持一整天,但是每一批的试题都不一样,这样避免了有人泄露试题的可能。
所以,工级考核也是充满了随机性的,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也有自己容易犯错失误的东西,至于最终会抽到什么样的试题,就得看个人的运气了。
毕竟考级和日常的工作是两码事,前者得发挥出个人的全部水平去综合评判,而后者则是有工艺员提前安排好了,照着工艺要求做就行,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难度。
填好表格,易中海到了指定地点等待上一批的考核人员结束。
可刚坐下来,易中海转头一看,却和一个老熟人对上了眼。
这边是七级工的考核区域,左边是八级工,右边则是六级工,恰好刘海中也来了,还是和易中海一个批次,只是两人的级别不同。
“嘿,这真是赶巧了,一大爷,你也来考级啊?”
和易中海对上了视线,刘海中先打起了招呼,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易中海见状一愣,随后有些尴尬的回应道:
“是啊,真是巧了。”
刘海中眯起了眼睛,面露不善的质问道:
“老易,你不是说打算过完年再考么,怎么又提前了?”
因为都住一个大院儿,还是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刘海中和易中海难免会聊上考级的事情。
所以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打算,一个是年前考六级工,一个是年后考七级工。
本来吧,这事儿都是各自的打算,什么时候考全凭个人意愿,没人管得着。
可这事儿关系到三位大爷之间的相互博弈,那这事儿一下子就变得不单纯了。
易中海能稳坐一大爷的位置,不光是自己岁数最大,也不光是有聋老太太撑腰,更不止是他舍得为大院了的人花钱,而是他的工级也是全院最高的。
而第二高的,就是刘海中,比易中海差一级。
表面上三位大爷各司其职,但其实呢,刘海中和阎埠贵一直想往上爬,把上面的那位拉下来。
刘海中没有易中海那样的条件,家里有孩子要养,拿不出钱收买人心,又和聋老太太关系不融洽,没人给自己撑腰,便只能在工级上想办法。
按照规矩,每个年底都要召开全院大会,做全年总结和重新审视院内的制度以及相应的人员安排,比如他们三位大爷就是在年底的全院大会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