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两人回到床上的时候,沈南心拿出了几团毛线和织毛衣的长针:“我先给你织件毛衣练一下手,然后再给孩子织。”
陈勤之拿走她手上的毛线:“都忙一天了,晚上休息吧,别把眼睛搞坏了,到时候请人给孩子织几件。”
后世,她就是用眼过度,年纪大了总是流眼泪,还去做了手术。
沈南心把毛线拿了过来:“请人不用花钱啊,现在是能省一点是省一点,再说勤学结婚,我们还得送个大礼呢。”
陈勤之握住沈南心的手,另一手又落在她的手背上:“会有的,什么钱都会有的。”
也一定会有的。
沈南心把头倒在他的肩膀上:“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
从家里回来的第三天,陈勤之的论文刊登了,登在《医学学报》的第三版。
陈勤之买了两本,给了一本姜玉娥。
“小陈不错啊,这都到第三版面去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学校的大红人了。”
“姜老师又开玩笑了。”
九十年代初,还没有中国知网,国内的医药与世界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相关人员别说在Cell(细胞)和nature(自然)发表文章是极其困难,就是国外的其他学术期刊也很困难。
所以都是发国内期刊,《医学学报》是1979年创刊的,是当下国内医药学最顶尖的期刊。
陈勤之能登上第三版的版面,实属不容易,也是有实力的。
后世,他是被调去教育厅,实在玩不转机关单位的那一套,就慢慢被边缘化,忽视了。
最后被调去最清闲的资料室时,他开始还觉得很清闲,很好。
上班可以看书,没有什么事在等着,更不用跟别人打交道,不用到处跑。
后来,他就被这种舒适腐蚀了。
比他后进单位,比他年龄小的都在往上升,而他一直在资料室,一直是副科,几十年都没有动过。
为了麻木自己,为了体现和别人的不同,他就一心钻进以前的业务里。
但是人在教育厅,最后他连专业论文都发表不出去了。
好在后世狠狠钻进了业务里,所以他现在脑子倒是有一堆想法和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