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等下你要哭响一点,爸以前最疼你。”
“哭啥哭啊,咱爸那么大年纪了,这可是喜丧啊。”
兄弟姐妹们闲谈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嘻嘻哈哈地笑开了。
可当告别仪式开始后,几个儿女看到老父亲的遗体,顿时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得最大声的,恰好也是刚才在厅外笑得最大声的。
笑是真,哭也是真。
隔壁的万福厅前,则坐着一对悲伤的老夫妇。
泪已流干,眼睛肿胀。面对前来悼念的亲友,二老强打起精神,一遍遍地诉说着孩子不幸离开的原委。没说一次,就又痛一次。没有嚎啕大哭,可呜咽的悲伤却弥散在每个人心头。
张雪雪走过一个个告别厅。
在这里,她能看到了生与死的界限,看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有人因为亲人离去而解脱,有人则因为失去亲人,活着也仿佛死了。
人的一生,实属神奇。
短短数十年的存在又离去,仿佛什么都没带走,又好像带走了一切。
说人生苦短,什么也留不住。
可人类种族的繁衍生息,上万年的文化传承,却和每一个人息息相关。
每个人都是伟大的,不可或缺的一环。
可若论生的意义是什么,有些人庸庸碌碌,活了一辈子也未能活个明白。
生不易,死可叹,最后的最后都化成了一缕袅袅青烟,消弭与天地间。
张雪雪遥遥望着远处的火化楼后腾起的轻烟,微微蹙起了眉头——那里的怨气最重,到底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