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绿玉品娇芳

玄墓山,蟠香寺,后堂。

修善师太房间里,芷芍正陪着师傅聊天,说起这两年在神京的日子。

妙玉见师傅见了芷芍后,笑容和缓,连精神都好了许多,心里也很高兴,便悄悄离开房间。

进了自己房间,取出收藏的茶盘茶具器皿,用清水洗净。

开了书架底层的鬼脸青花瓮,从里面取了收藏的雪水,又在风炉上扇滚了水,泡了一壶茶。

……

一人重新回来了铁岭关渡口,雇船赶往金陵。

……

妙玉虽只是个带发修行的女尼,过得却和一般的富贵官宦小姐,没什么两样。

那茶盘中放了柄梅花瑞雪迎松方铁壶,两只样式不一,形状精工古朴的茶杯。

传言妙玉出身官宦世家,因小时体弱多病,找了不少替身入佛门,却都无法化解。

魏伯又说道:“后来我和钱庄的伙计说,我家里女人多,不知是哪个来存的东西。

又端了茶盘中另一个方形绿玉斗杯,敬给贾琮品尝。

宏文街处于金陵城核心街区,人流鼎盛,各种装饰华贵的酒楼、瓦肆、茶馆、春楼等林立密布。

所以只有我和父亲才知道母亲这个旧名!”

这少年正是易钗而弁的邹敏儿,那五十岁的老者,是她的老家人魏伯。

如今她回来庙里,自然不好像府上那样守夜陪床。

邹敏儿说道:“我母亲出嫁前是绣楼千金,出嫁之后是大门不迈内宅太太,不是家中亲眷,很少人认得她的相貌。

修善师太是个高德僧尼,神在五行之外,意为四大皆空,心不怠于物。

后来只有自己带发出家,这才消去了病灾世孽。

邹敏儿看了他一眼,说道:“邹家如今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什么事不当讲的,魏叔请尽管说来。”

临终之前留下遗言,说妙玉命中有一大劫,需要留在神京才能化解,不能再返回蟠香寺。

邢岫烟一双妙目望着贾琮手中的绿玉斗,眼神中流露出诧异。

她素来深知,妙玉为人高洁孤僻,平时不习惯与人亲近。

在钱庄前堂进出的人流中,一个头发苍白的五十岁老者,神情失望的走出店铺。

邢岫烟心性淳朴,意趣淡泊,年纪尚稚,天真未失,和贾琮聊得很是融洽。

而且因为那跛脚道人很是神奇,我外祖父心中敬畏,也从不对人提起母亲的原名,生怕给母亲招来病灾。

他上了马车,车上坐着一个相貌俊美的少年,双眸湛湛有神,不可逼视,神态气息略带娇柔。

贾琮早知妙玉精通茶道,但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精通到何种程度。

因为是契约存物,钱庄为了确保存物提取安全,会将存物人的样貌,事先用文字详细描述,找人冒充极容易被识破。”

静悬笑道:“方才我进内堂准备茶水,妙玉师妹却已亲手泡了茶,还用了四年前,从后山梅花上收的雪,以为待客之敬。”

那少年见老者空手回来,问道:“魏叔,东西没取回来吗?”

很多人家或为了防盗,或不便收藏家中的贵重物品,存入知名大钱庄的存物档,是一个稳妥隐瞒的选择。

我上午和师傅师姐说话,师傅说她有心愿,要到神京牟尼院,研读贝叶古经,她还说等你从金陵返回,就带着师姐和我们同行。

当然,这些对贾琮来说都是后话。

所以,老爷他会不会把一部分财货,存入钱庄,预备后路,作为不时之需。”

上个月邹府的心腹家人魏伯,因为被推事院的追缉,一路逃到神京找到邹敏儿。

让已忘却前尘的芷芍颇为感动,但却还没到生死相随的地步。

所以我母亲五岁之前就叫顾颜珍,五岁之后改名,便再也没用过这名字。

说道这里,魏伯的语气有些迟疑:“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个小院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充满跌宕温馨的记忆。

十二岁之后,可能是家人先后亡故,或其他什么原因,便再也没有亲人上门看望。

梅花之雪为水,碧玉古玩为器,连置杯的茶盘都是珍品,即便以宁荣两府的豪奢,贾琮也没见过这等珍惜之极的茶具。

我的外祖历来是极信这些神道之说,就把母亲的名字改了,又吃了跛脚道士开的汤药,母亲的病果然就好,并且从此身体也健旺起来。

这两年闲暇之时,芷芍常常会和贾琮提起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