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辽国与东瀛,都无法像大宋这般,吃下高丽的大量商品。
虽然只是登州港三禁。
但高丽商人若是去海州、楚州、扬州、明州之地做生意,消耗将倍增,甚至还会被压价。
这是高丽商人无法承受的。
他们定然会向高丽朝廷反映。
登州州衙敢赔偿商人的一切损失,是因苏良能做主,让三司补钱,而朝廷也一定愿意补钱。
而高丽朝廷根本没有此等魄力,且绝对不愿与大宋断绝商贸往来。
……
当日晚,临近子时。
还有十余艘高丽商船仍停在登州港,他们仍在挑战登州市舶司的底线。
市舶使夏丰知晓后,直接让登州港旁、大宋水军训练地刀鱼寨中的数量战船驶出,强行驱逐。
有反抗者,直接抓捕。
敢于造成大宋水军伤亡者,直接将其商船击沉。
登州市舶司的强硬。
直接让第二日的登州港,再无一艘高丽商船,再无一名高丽人。
驱逐了高丽人。
登州港上依旧是旌旗如云,一片忙碌。
……
翌日,近午时。
登州州衙内。
知州刘昱望着苏良道:“景明,还是你做事干脆果断啊!”
“此计甚好,高丽海贸受阻,高丽商人们必然怨声载道,很多高丽百姓都会失业,他们将骂死高丽朝廷,我看他们急不急?”
苏良笑着道:“主要还是咱们不惧辽国了,另外国库也有钱了!”
刘昱认可地点了点头。
若是此事发生在皇祐年之前,大宋哪里敢这样做。
得罪了高丽就是得罪了辽。
高丽一告状,辽国没准儿就又布兵边境,然后勒索大宋了。
但是现在,辽国一团糟。
耶律重元与耶律洪基正忙着争夺权位,他们躲大宋都还来不及,哪里会顾高丽的死活。
……
一片海面之上。
一艘高丽官船朝着登州方向正在快速行进着。
甲板之上。
一个面色甚是白皙的中年人,望着西方,眉头紧皱。
此人正是高丽的户部郎中崔尚安。
他没想到大宋为了区区几百名百姓,竟然施行“登州港三禁”之策。
此策对双方都无好处。
但是,大宋能承受,高丽却承受不起。
高丽国当下的海上贸易极其依赖大宋,若大宋一怒之下,直接与高丽绝交,那高丽朝廷将会减少一大笔商税收入。
此等损失,高丽王是绝对不愿意发生的。
崔尚安已猜出,这定然是苏良之策,登州知州刘昱没有这個权力,也没有这个胆量。
“本官此去和谈,绝对不能怂,还是要坚持已倾尽全力寻找宋人的事实。”
“这是大宋在求我高丽办事,我在要求他们立即废除‘登州港三禁’之策的同时,可承诺以两个月为期限,将所有还活着的宋人交到他们手中。”
“国威,骨气,一样都不能丢!有朝一日,待辽国与大宋打起来,两败俱伤之际,就是我高丽崛起之日,大宋的文化、制度、风俗,都是我高丽的!”崔尚安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
高丽的达官贵人们从小都被灌输一种不合实际的幻想。
总有一日,辽宋会互攻而亡,西夏会亡于内斗,东瀛岛会被海水淹没,到那时,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
日近黄昏。
崔尚安的官船来到了登州港附近,还未曾停靠,便被大宋的两艘战船截停了。
“高丽船只,禁停登州港!”一名士兵高声道。
崔尚安冷哼一声,道:“速去通报,吾乃高丽户部郎中崔尚安,要见贵国苏司谏与刘知州!”
这时。
登州市舶司主官、提举市舶司夏丰从船舱走到甲板上。
因解救大宋百姓之事,二人是相识的。
“夏市舶使,烦劳通传,我要见苏司谏与刘知州。”崔尚安面对夏丰,不由得变得客气起来。
他知夏丰与知州刘昱性格相似,也是个暴脾气。
夏丰缓缓道:“崔郎中,苏司谏此番来登州乃是代我朝官家外巡,地位近乎宰执,依照你的身份地位,还不配与他相见,让你们国相来道歉吧!”
“什么,让我家国相来道歉?夏市舶使,伱们别太过分了,我崔尚安完全可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