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4章:唐介骂君!这个朝廷没苏良恐怕就要散了

冬月二十一日。

一大早。

苏良便将辽国大王耶律重元索要女人的书信交给了驿兵,他们知晓该如何将书信交到辽国使团的手中。

在耶律重元眼里。

这种需求就像索要美酒美食一般,根本没有什么丢人的。

……

随着年节临近。

汴京城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变得愈加热闹起来。

得益于大宋商贸的空前繁荣。

许多商人忙碌了一年,都赚得盆满钵满。

论赚钱。

当下在全宋境内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赚。

但若论花钱。

首选,自然是拥有一百多万人口的汴京城。

辛苦了一年。

很多人都准备在年底奢靡一把。

……

这一日,太阳刚刚落山。

汴京城各个街道店铺前的彩楼就亮了起来。

酒楼、茶肆、商铺的伙计们纷纷站在门口迎客。

瓦子、青楼、歌坊的姑娘站在二楼窗口朝着每位路人招手。

不时发嗲的喊一声:“大官人,上来坐一坐嘛!”

那酥骨的声音。

就像一个个钩子,勾走了无数男人的魂儿。

见过汴京城的夜,才算来过汴京城。

夜幕下的汴京城街道,就像一条条奔涌的河流。

不过河内流动的不是水。

而是人潮、狂欢、刺激,以及哗哗作响的铜钱。

此刻。

汴京城东,十字大街以南。

鸡儿巷。

一座名为醉月楼的妓馆内,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百姓。

大堂内。

两名商人正在争夺醉月楼花魁杜秋娘元日晚的首唱权。

元日乃新年第一日。

很多商人都会找一名花魁唱上一曲,寓意新的一年,生意兴隆,独占鳌头。

“姚大官人,先到者先得。老夫已与白掌柜说好可,六百六十六贯,买下秋娘的元日首唱权,你突然插一脚,算什么意思?”一個中等身材、胡子花白的中年男人皱眉说道。

其名为韩富,人称韩爷。

乃是一名船商,号称在汴河上有十八条商船。

“韩爷,口头之言,哪能作数,你可还未与白掌柜签下字据呢,定金也没付,我出八百八十八贯,价高者得嘛!”

说话者。

乃是一个四十岁左右,身高近九尺的中年男人。

其名为姚宽,曾是个挑担的药贩子。

这两年去济南府做药材买卖,发了一笔巨财,言语间带着一道财大气粗的口气。

韩爷冷哼一声,看向一旁的醉月楼掌柜,一个身材丰腴的半老徐娘,道:“白掌柜,我出一千贯!”

“嘶!”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当下。

一个略微有些姿色的少女也不过三五百贯。

即使买一位破产士族的大家闺秀当妾,最多也就一千贯钱。

仅仅是一夜之欢,就出一千贯。

还真是阔气。

药材商姚宽不屑一笑,朝着白掌柜道:“一千二百贯。”

“一千五百贯!”韩爷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时。

醉月楼掌柜白牡丹,这位年近四十,二十年前也曾为花魁的女人,笑得合不拢嘴。

“韩爷、姚大官人,不可,不可!我家秋娘元日首夜的价格最多只能出一千贯,多了会有人砸我醉月楼招牌的!”白牡丹说道。

妓馆也有妓馆的规矩。

醉月楼的花魁要敢压住其他地方的花魁价格,别家掌柜会反对的,翠锦社(即汴京妓女社团)也会声讨醉月楼。

故而,白牡丹并不敢赚一千贯以外的钱。

不过,她自然有其它的办法。

白牡丹笑着道:“韩爷、姚大官人,这样如何?”

“秋娘元日首唱之价,最高只能是一千贯。不过我可让她续陪两日,但二位要再拿出一个添头,不能是现钱,最好是能让女儿家用得上的,且今晚就要交到我的手里,如何?”

药材商姚宽得意一笑,道:“我有一张悦衣坊的真珠绣衣票,可赠予秋娘。”

悦衣坊的真珠绣衣票,价值约两百贯。

“姚大官人出手真是阔绰!”白牡丹一脸笑容,然后看向韩富。

韩爷胸膛一挺。

“老夫刚得了一把绿象牙五色疏,去质库可作价五百贯!”

姚宽微微皱眉,想了想后,又道:“我有一把古琴,名曰:白露,价值八百贯!”

“有钱啊!”人群有人惊叹道。

此刻,二人已经不是在抢夺花魁的元日首唱,而是在置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