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判监事丁度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国子监的两位大儒,胡瑗和孙复。
紧接着。
后面的马车上也陆续走下来十余位国子监的夫子教谕。
最后,才是三十多名国子监学子。
曹佾有些懵地说道:“景明,丁学士是带着大半个国子监来考察了!”
“今日,咱们便拿这场比赛征服这批最难被征服的人。”苏良依旧信心满满。
这时,丁度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过来。
“景明,三日前,你告知老夫,蹴鞠赛事可为朝廷牟利,可改变天下士子心性,可助力大宋之未来!老夫给他们讲了,他们都不相信,故而都要来看一看,若他们不是很满意,那老夫恐怕就不能为首赛开球了!”
苏良淡淡一笑。
大宋这些身居高位的文官们,各个心眼都如同马蜂窝一般。
丁度明显不想得罪苏良,而又担心自己若开球可能晚节不保,于是带来了这么多人来验证苏良之言的真伪。
“丁学士,我说话,从不夸大其词,您看完比赛便知。”
……
当即。
苏良与曹佾将众人一起请到了蹴鞠场。
国子监众生进入看台之后,满眼都是好奇。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蹴鞠场,发现场地内没有风流眼,而是被两架球门代替后,更是疑惑着比赛会如何踢。
众人寻到视野最好的一处地方,分别坐了下来。
曹佾早就命人准备好了零食干果,尽可能让这群人以最舒服的心情观看比赛。
咚!咚!咚!
随着一阵密集的鼓点声传来。
红队、黑队,各自十二人,齐齐入场,然后站到了各自的位置。
两名守门员也都退守到了球门前。
曹佾将鞠球朝空中一扔,比赛正式开始。
红方球头刘金脚率先抢到鞠球,然后用脚尖轻轻一颠,球便来到他的脑门前,而后其脑袋一顶,球又出现在了一旁队友的前面。
其队友以胸口停球,然后迅速盘球,过人,一气呵成,动作甚是潇洒。
盘球、传球、过人……
红队行进了十余米后,黑队球头张明抓到红队队员的一个失误,迅速将球抢了过来,然后一记大脚。
鞠球飞向高空,以一个非常优美的弧线,回到后场。
一名黑队队员接到球后,迅速朝着球门处狂奔而去。
这时,红队迅速回防,很快便站好了防御队形。
刘金脚不停地用手势与队友沟通,防御队形不断变化,令人目不暇接。
气氛紧张而激烈。
丁度、胡瑗和孙复,这三个老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鞠球,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一次精彩的进球。
后面的国子监学子们也看得呆住了。
他们也经常在勾栏里看蹴鞠,但从来没有见过对抗如此激烈的蹴鞠比赛。
并且,里面有阵型,有战术,还有各种神奇的配合。
所有人都在不停跑动。
各种手势眼花缭乱,两队队员,皆是默契十足。
“要进了,要进了!哎呀,太可惜了!”
“过了,又过了,长传,快射啊,快射门啊,唉,这个臭脚!”
“好脚法!好脚法!莫传,直接冲啊,进了,进了,这球太厉害了!”
……
学子们各个兴奋,不停地分析着场上的形势,显然已经沉浸其中,有的甚至恨不得亲自上场。
而这时。
曹佾突然扯了扯苏良的衣袖,示意苏良看向丁度、孙复、胡瑗三人。
苏良朝着不远处的三人一瞧,不由得乐了。
三个小老头攥着拳头,正在为进攻的球队打气,他们看似坐着,其实每个人的屁股都离开了坐台。
这正是看得入迷的表现。
大约两刻钟后。
双方各进一球,打成了平局。
曹佾高喊道:“今日比赛结束,一比一,平局!”
听到曹佾这一声,丁度不由得皱起眉头,道:“国舅爷,怎么搞的,比赛这么短,至少要再打一个球吧!”
“是啊,老夫还没有看尽兴呢!”一旁的胡瑗也开口道。
孙复扯着胡子道:“输赢都没有分出,怎么就能结束呢,这不是胡闹吗?哪有这种比赛?”
这时,苏良走了过来。
“三位,南郊鞠城尚未开赛,今日只是演练而已,欲看完整的比赛,可待到三月初五。”
苏良自然要勾着他们。
不然他们这次看得尽兴,下次期待感就更高了。
苏良又道:“丁学士,此刻可还觉得我所言非真?”
丁度顿时笑了,捋须道:“好男儿,当以此为乐,开赛之日,由老夫开球,乃是老夫之幸。”
听到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