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前世平庸,年近三旬,依然忙于考研考公。
除爱读一些杂书,通晓一些新思想,别无所长。
二世为人。
既不会酿酒造香皂,也不擅造水泥烧玻璃,自是攀不了科技树。
幸得一私塾先生收养,日日读书,废寝忘食。
他拼命读书,不是爱书。
而是当下的大宋,普通百姓的日子实在悲惨。
赋役严重,苛捐杂税,名目繁多。
卖柴有柴税、修房要房税、婚假要婚税,使尽所有力气,都难以温饱。
一些公知常讲,大宋是幸福感最高的朝代。
但幸福不属于底层的劳苦大众,只存在于士大夫、大地主、大商人的生活中。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千年前想要逆天改命,跨越阶层,便唯有考公。
宋朝士大夫官员福利待遇之高,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十年寒窗。
二十四岁的苏良,终于在庆历二年(1042)三月,登进士榜第十二名。
同月,被授长清县县令,自此入仕。
四月,苏良娶扬州城【尚文私塾】教书先生唐泽之女唐宛眉为妻。
可谓是大小登科,双喜临门。
庆历三年十月,有治绩,授齐州观察推官。
庆历四年七月,苏良弹劾齐州知州懒政,献《懒官疏》,字字如刀,初露锋芒,得特旨,以秘书省著作佐郎,权监察御史里行,成为京朝官。
大宋朝,官、职、差遣分离。
秘书省著作佐郎是寄禄官官职,权监察御史里行则是差遣。
虽然齐州观察推官和秘书省著作佐郎都是从八品,但意义完全不同。
前者是选人官,后者则是京朝官。
唯有先成为京朝官,才有资格步入朝堂高层。
从选人官跨越到京朝官,非常困难。有官员甚至在选海浮沉一生,都未能上岸。
而苏良的好运,完全得益于那篇《懒官疏》。
此疏,痛骂齐州知州嗜痂逐臭,慵懒无能,如百姓眼中的附骨之疽。
并提出了一个新概念:懒官之害,远甚于贪官。
苏良一疏成名,朝野皆知。
故得了個“权监察御史里行”的美差。
里行有实习之意。
因苏良寄禄官官职较低,在三丞之下,故而只能是里行。
较之真正的监察御史,权限与俸禄都少了一些。
但这已经很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