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这一次再度说服了官家支持青苗法。
并随着官家走至殿中,但见他言道:“我当年与欧阳公往来密切不假,但眼下因青苗法天下众议纷纷,除了韩绛,吕惠卿,曾布始终信臣不疑,其余人皆一出焉一入焉也。”
一出焉一入焉出自荀子劝学。
说得是一出焉,一入焉,涂巷之人也,普通人就是这个水平。
官家听了王安石之言略带歉然地道:“朕也曾一出焉一入焉,但多亏章越说话,朕方才对卿的青苗法不疑。”
王安石听了官家的话,露出讶异之色。
官家对王安石笑了笑道:“即便欧阳修,韩琦都反对青苗法,但朕对卿的信任依旧不变……”
正当君臣说话时,突听的哐啷一声,花瓶碎响。
官家与王安石还以为是哪个内侍这么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这时一旁内侍匆匆入内禀告道:“陛下,几位讲官在廊房里争吵不休!”
官家,王安石不由对视一眼。
片刻后,章越,章惇,吕惠卿,曾布,欧阳发数人皆在官家与王安石面前。
众人各将争执经过在官家和宰执们面前说了一遍。
当然章越与吕惠卿二人争吵最激烈,章越争吵到激动之时,还打碎了一个花瓶!
众宰执听到殿内争吵的经过,看看章越,再看看吕惠卿,都对二人有了新的评价。
章越维护欧阳修,显然是重情重义,至于吕惠卿只能说对王安石太忠心不二,以至于连曾布,章惇都看不下去了。
连王安石也怒批道:“此是何体统?”
众讲官一并告罪!
章越,吕惠卿二人上前主动承认错误,言是二人一时言语冲突,已至于事情大到惊动了官家和参政。
王安石批评了二人一番道:“臣请给二人罚俸半年!”
官家点点头道:“就如此办。”
处罚命令一下,章越倒是无所谓,他为官又不靠俸禄,但吕惠卿可是苦了,他知自己很遭人恨,故而为官十分的清廉,这一下等于半年就没了收入,只能找人借钱了。
官家也是经此看明白很多事,他假意批评章越道:“章卿,朕方才还与中书商议,授你和章衡二人为知制诰,你这番轻率实在太令朕失望了。”
官家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吕惠卿此刻妒忌之情是溢于言表,片刻之后气焰全消。
他对章越忌惮更深,深后悔今日不该与章越扯破脸。
曾布则是感叹章越升官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二十六岁知制诰都赶上苏易简了。
而章惇站在一旁,神色则显得有些复杂。
官家对章越告戒几句后,这一场风波即是落下帷幕,宰执继续留在殿内议事,其余官员便是离开大殿。
章越这才走出殿外,就见吕惠卿赶上道:“度之方才我是冲动了,不知可否赏脸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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