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规矩已经沿用了千百年,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传下来。
如果倘若有哪个不孝子,在这个场合没有出现,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陆阳他大堂哥急着今天就打这通电话来。
通知陆阳是一方面。
陆阳是他大伯唯一的血亲侄儿子,除了几个亲生的儿子,那就属他最亲,但即使是如此,侄儿子终究只是侄儿子,给大伯千里奔丧,属于可回去,可不回去,回去,自然是被人交口称赞,不回去,也没人会怎么着,指指点点的不存在。
而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是要叫老六回去,而且还得抓紧时间,不说赶上小饶棺,至少大绕棺你得赶上,不然就迟了。
这大饶棺到了后半夜,还会有起棺与闭敛,这两步。
起棺,是将棺材,再重新打开。
让亲属,能再看死者最后一眼。
等亲属看完了以后。
再又有一套繁琐的流程,比如在死者的口中塞一块玉,或者是一枚金戒指,再比如放一些死者生前所用过的金银器等陪葬品在棺材里。
这些要干。
家属们就得趁着这个时间段赶紧干完。
因为接下来就是闭敛。
闭敛是指将棺材盖再重新盖好,钉死棺材钉,密封棺材,再然后将棺材移出灵堂,移到外面的空地上去,为隔天的送葬开始要做准备。
也就是说,老六这小子,如果不能在两天之内赶回去,即使是能赶上送葬,也见不了他家牙老子最后一面。
“哇,堂哥,我没父亲了,我不孝啊,我连他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见的着,呜呜呜呜……”
票也买了。
该做好的准备也做了。
现在只管等到点上车,闲着也是闲着,老六这小子左右张望了一阵,捂着嘴,“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
首都。
炎炎夏日。
就在陆阳与陆有智这老六,踏上从羊城返乡回昭县的火车时。
同一时间,第二天的晌午,燕京大学女生宿舍。
“天啊!”
“姐妹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许思琪衣着清凉,手里面拿着一份报纸,张牙舞爪的跑进宿舍里来。
殷明珠正卧床看书。
闻言皱了皱眉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报纸?”
许思琪继续张牙舞爪的得道:“广交会的新闻啊,这么重大的盛会,你们都不关注的吗?”
“关注啊!”
“怎么不关注?”
“可它离我们都太远了,就是想拿到第一手资料,也没这个机会啊。”
“这是……”
说起广交会,宿舍里面不止殷明珠有兴趣,就是其余的女生也都在七嘴八舌。
许思琪这时更得意了。
“你们不想知道这是什么报纸吗?”
“当当当当,三天前的羊城晚报,厉害吧?我特意让我爸从南方羊城给我寄来的,快一起来看看上面有什么新闻。”
“尤其是你,殷明珠同学,现在请你穿好鞋,马上起床过来,待会儿我要令你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