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上面刚开过会,买自行车不用自行车票了?”
上面开过会……
纪元海听后怔了一下,原来春风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吹动起来。
那也就是说个体营业执照、知青回城,这些事情也都要开始了。
包括土地承包,也是开始提倡,提倡,用几年的过程取代了现如今的农村集体生产大队模式。
再之后进城打工、下海经商、万元户、农民工……
这些熟悉的词语即将粉墨登场。
回过神来后,纪元海说道:“刘姐,既然没有自行车票限制,你就买一辆自行车吧?”
“咱们俩共用一辆自行车,有时候也是不方便。”
刘香兰摇头:“别花这个钱了,天现在也冷了,我现在每天都得烧炉子,让一些花草别死了;回家的时候本来就少,用不到自行车。”
“尤其是你说的那几盆挺贵的兰花,加起来都快六百块钱了,要是死一盆,多让人心疼啊。”
“晓红有时候挺想你的,我把晓红送来陪你吧?”纪元海问道。
刘香兰想了想后,却是摇摇头。
“晓红在村里我放心,在城里我倒是不放心;要是一不留神走丢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找回来。”
纪元海从县里回来,刚进了小山屯,就看到七个知青在队部面前窃窃私语,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
见到纪元海后,几个知青又转过脸去。
等纪元海走远了,七个知青又都忍不住小声笑起来。
“陆荷苓这一次肯定傻眼,咱们能回城了!”曹建红笑着说道,“她才嫁出去半年,知青身份没了,成了农村户口,不能回城了!咱们都能回城当城里人了!”
“等她知道了,肯定得哭出来!”另一个知青也笑着说道。
马斌哼了一声:“就等着后悔吧!这辈子留在农村,给纪元海那个农村社员过日子吧!天天下地干活——”
说到这里,马斌也有点说不下去,陆荷苓还真不是天天下地干活,她现在在生产队暂代会计,天天算算账,其他时间就是拿着书本学习,准备明年的高考。
思来想去,只好又加了一句:“高考她能不能考得过,那还不好说!”
几个知青面面相觑,都知道这话也不一定。
主要是陆荷苓一向是学识比他们高,现在又是基本全力备战高考。
如果陆荷苓考不过高考,那么他们就更加考不过。
只能心里面盼着陆荷苓真的学习成绩不好,真的考不上大学,没办法成为城里人——这样一想,心里面也就痛快了不少。
“说归说,咱们这一段时间,可都得小心啊!”
程卫国小心翼翼地说:“千万别得罪了村民,尤其千万别得罪了纪书记、纪元海、陆荷苓他们,要不然咱们能不能拿到回城证明,还不好说呢!”
他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记住了教训,千万千万不能再折腾出来问题了。
其余六个知青闻言,都是深以为然。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再出现了问题。
曹建红说道:“我们问题还算不太大,纪元海他们好像也没有怎么记仇。”
“程卫国、马斌,你们俩行不行啊?”
程卫国是险些犯错,被生产队特意改造,最近三个月,被累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皮肤跟手掌都成了酱色,简直比农村社员还像是农村人。
马斌更不用说了,切切实实犯错,拘留了十天,属于坏分子了。
也是被生产队折腾的很厉害。
现在生产队会放他们回城吗?会收拾他们,把他们卡在农村吗?
只是这样一想,他们就感觉心里面没底。
过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已经开始有人开始按捺不住,提议生产队杀猪过年。
一年到头,也就是过年这几天,每家每户能吃上猪肉,大人能领到两个白面馒头,小孩可以领到一个白面馒头。
所以大家伙儿都有点盼望。
在这些社员们的盼望之中,曹建红、朱卫华等五个知青陆续找大队书记纪保田领到了他们回城的证明。
拿到证明之后,他们便迅速收拾自己行李,逃跑似的永远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小山屯,一辈子也不敢回来了。
马斌和程卫国两个人找了大队书记纪保田几次,都被训回来。
像他们这种思想有问题的,还想第一批就回城?留在农村好好改造吧。
见到纪保田不松口,马斌和程卫国俩人是真的哭了。
不是假哭,是真的抱着头呜呜地哭。
后悔当初怎么就一时糊涂犯了错,怎么就闲没事找事干!
“纪书记,你给我们说一条明路吧,到底怎么办才行……我们得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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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