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可以接受朱先樆的敬称,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但是,他其实也是一个传统的人,皇帝陛下给他行礼,还要代全大明百姓感谢他,他下意识是不会受的,只得侧身躲开。
“国库中有不少能让普通人延年益寿的宝物,朕会按王卿家人口支一部分出来,此外,这里有一件宝物,以作报酬,希望王卿可以收下。”说罢她打开龙椅前的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玉筹,这棍子非金非石,似木似玉,晶莹剔透,不似凡品。
哪怕王沂河这段时间什么也没说,但他毕竟给大明做了不少事,东昆仑也好,《仙砂返魂箓》也罢,他解决的问题是让大明诸君手足无措的大事,王沂河可以不提,但他们决不能无动于衷,这既是表明态度,也是在拉拢双方之间的关系。
一旁的卢妙音见此都坐不下去了,直接站起身来,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朱先樆手上的玉筹,她这仅剩半张脸的样子本就吓人,如今这等反应,却是更加恐怖了。
“陛下这可是下了血本啊。”卢妙音喃喃道,“此物我当初也想要,只是即便是执掌摄政大权的我,也没能从皇室手中把祂要来,有此宝在手,你们即便再怎么衰落,也不会断了传承。”
见卢妙音对这一小根玉筹这般吹捧,也是引起了王沂河的好奇心,同时他也略带不解,毕竟当真如卢妙音所言,此宝乃是大明皇室的立身之本,却被朱先樆拿来送与自己,这当真合适吗?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世界危机在即,哪来什么传承有序的,我已与太上皇,宗人令及各位族叔族老议论过此事,我们并不指望以此物作为枷锁把王卿绑在我们的战车上,只望王卿能在巨变的世界中保下赤县大地的人民,当然若是能有我大明在一日,王卿便是我大明的吴王。”
王沂河眉头一跳,看来大明是铁了心要拉拢自己了,什么与族老开会讨论他也不信,因为大明的皇帝便是朱氏的族长,拥有绝对的权力,而吴王,在古代大明便是拥有极为崇高的意义,那位太祖高皇帝陛下,曾经便是吴王,而王沂河的老家,在古代便是吴越之地,真难为朱先樆能想到这个借口,给他封个吴王。
恐怕若非王沂河无意掌权,一个摄政议国的位置就要给他了吧。
朱棣在一边低头不语,他对于当今大明的情况可以说是漠不关心,而且他刚刚得知自己创下了塌天的大祸,自然也不会开口,吸引火力更何况,连他也觉得,现在的大明应当想尽一切办法来拉拢王沂河,许下吴王大位也完全不为过嘛。
至于卢妙音,她可也是异姓王,甚至还当过异姓摄政王,而且她自知王沂河对自己抱有深深的警惕性,自然也不会阻止朱先樆。
况且,真正需要在意的,可不是什么吴王,对于他们这等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人来说,世俗的权位名望,皆为虚妄,那根玉筹,才是朱先樆下的血本。
王沂河也是对这根引得卢妙音变了脸色的玉筹很是好奇,他伸手接过这根玉筹,入手微凉,而且好似在入手的一瞬间与他融为了一体,他体内的法,无论是《非想名箴》还是《奇想斋妄言录》,都与此宝水乳交融,毫无阻碍地纠缠在了一起。
“此宝名唤【丈今筹】,顾名思义,祂可以丈量当下,持有此宝者,可攫取在场所有法主之法的加持,也就是人越多,发挥的效用越恐怖,这便是卢老所说此宝在手,可保我朱氏传承不绝的原因。”朱先樆道,“但是,这件宝物只能攫取不高于自身一阶的法。”
从朱先樆的眼神中,王沂河明白了她这般费心要拉拢自己的原因,她虽尚未近仙,但也是玖景,而近仙也是玖景,此筹在手,她完全可以攫取近仙之法为己所用。
但是她攫取不了自己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