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陈四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该吃饭了,走吧!”说完,向着货场外走去。那十几个装卸工,都跟着站了起来,离开了货站。
检尺员看着这些人一哄而散,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懒散,陈四带着的这伙装卸工不属于加工厂的正式工人,挣的都是计件工资。平时工作,装满一车皮木材,八个人用不上两个小时就可以完工,装卸费用五百元,平均每人六十多元。身体强壮、体力好的人一天可以挣三四百元,这在当地可以说是很高的工资了。只是工作太累太苦,一般的人也坚持不下来。所以能在这里挣钱的人大多都是社会底层的贫苦人,这些人也没什么技术,只是凭借一身力气,挣口饭吃,对待这份工作也就格外的珍惜。如果货场有货,这些人除了吃饭时间,基本上一天可以干十多个小时。赶上生产紧张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十几个小时不间断的上下装卸。
可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些人显然是想磨时间,居然有钱也不挣,这大出他的意料。检尺员看着堆满木材的货场,以及外面源源不断运进来的原木,头都大了。这些人可以不管不顾地去吃饭喝酒,可他却不能。如果再这样下去,就会影响整个市的工作任务,刘厂长几次开会强调这个月的任务必须保证完成。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他可不能压着,想到这里,他赶紧离开货场,骑上自行车,向厂部奔去。
到了厂部,刘济明刚在食堂吃完午饭。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不好,早上拉拉被勒死的事,让他暴跳如雷,发过火后,仔细想想,又感到脊背发凉。他老婆想报警,被他制止了,勒死拉拉的人显然只是想给他个警告,如果真想对他行凶,只须在他的水里下点什么,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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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杀死拉拉的人是怎么进到屋里来而不弄出一点响动的。就是撬开门也不会一点声息也没有的。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钥匙掉落在车上了。可今天早上司机来接他,在车上怎么也没有找到那把钥匙。回想昨天在富贵楼吃饭的过程,有一个人和自己相撞,而且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他总觉得有点眼熟。
刘济明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和那个背影有关的记忆。忽然灵光一闪,他倏然间想起那个人是谁了。正是上午到那个紫阳公司的经理。到了办公室,刘济明翻出了那个人留下的名片——陆摘星。他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人只是一碰就拿走了自已身上的钥匙,又在半夜打开门,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拉拉,挂在灯上。不但胆大妄为,而且凶恶毒辣,这分明一伙亡命之人。刘济明的内心生起一股寒意。
中午吃完饭,刘济明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就见检尺员小张紧张兮兮的敲门进来。听完小张的汇报,刘济明大发雷霆,把小张臭骂了一通,让他把所有的装卸工都换掉。小张有些唯唯诺诺地说道:“把陈四他们换掉,怕是……怕是……也没人敢来这里接手陈四的活吧?”
刘济明知道小张的话有道理,以陈四的势力和名声,恐怕在南安不会有人敢接的,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得罪陈四这种人。这件事肯定也是跟李纯阳有着干系。
刘济明更是气恼,他的气恼并不是因为小张汇报的这件事,而是气恼李纯阳把他摆弄于股掌之间,而他却无力反抗。这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小张走后,他盯着桌子上的名片,叹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出了号码,拨完号还没等对面有人接,他就狠狠地撕掉了手里的名片,扔到了废纸蒌里。
李纯阳近几天的心情非常的好,加工厂的那块地在他的全力运作下,刘济明终于同意出售。就在今天在松江市拍卖行挂牌拍卖。
一大早,他就带着陆摘星、金元吉和肥三等人来开车赶到了松江市。看看还没到拍卖的时间,几个人到新源大酒店吃过了早餐,提前半个多小时到了松江市拍卖行。
松江市拍卖行是一栋老旧的三层小楼。拍卖大厅在三楼,几个人上了三楼拍卖大厅,就见大厅里的工作人员正紧张的忙碌着。
紫阳公司用肥三的名字报的名,为了产生围标的效果,金元吉也报名参拍。这次拍卖,是松江市第一次公开拍卖国有土地使用权,全市上下都非常重视。电视台、日报晚报都派出人员现场采访。一个副市长也应邀前来观看拍卖过程。
因为有消息称,南安县县城重新规划,在县中心建设步行街,而加工厂的地块正是步行街的中心。这一消息还未正式对外宣布,但李纯阳几个有实力的南安大享却是早就已经知道。所以加工厂的这地块瞬间变得异常抢手。
李纯阳通过关系了解到报名参加拍卖的有四个人。李纯阳分别找其它三人,恩威并施,劝退了三个人,并给这三个人共补偿了一百四十多万元,最终确保了只有金元吉和肥三参加竞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