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抓着毛毯，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头发，目光沉着一片黑色的海。

窗户突然被风吹开，摇摇晃晃，发出轻微的响声。

少年凌乱的黑发被潮湿的海风侵袭，凉意一丝丝渗入身体。

他没有理会乱晃的窗子，径直走到钢琴前，左手抚上琴键，随意敲了几下。

不成曲调的音符拼凑在一起，经过几次重奏，逐渐有了完整的旋律。

随着旋律一点点丰富，曲调却变得越来越缥缈，虚无。

就在男人即将赋予它最后的尾声时，突然，放在钢琴旁的手机亮了起来。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让沉抑的旋律戛然而止。

思路被生生截断，周予凉缓了十几秒，才从刚刚的状态里抽身出来。

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把肺里的水一点点咳出来，喘不过气。

他起身，拿起手机，看见了待机界面的消息提示。

发消息给他的，是一个昵称叫“小猫拿睫毛夹夹老太太脚后跟”的人。

是他的新经纪人，那个叫桑萤的小姑娘。

再次看见这个昵称，周予凉沉闷的表情忽然没绷住，双眉下压，就这样皱着眉笑了一下。。

然而，在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后，周予凉的笑容渐渐又消失了。

桑萤给他发来的，是《团魂1v1》这档综艺的介绍。

周予凉一目十行地看完，闭了闭眼。

“……啧。”

估计又是公司帮他接下的活动吧。

把两个男团关在一起，让他们争个高低输赢，并将过程直播给百万千万的观众——

这和赛博斗蛐蛐有什么区别？

五年来，他已经见惯了圈内的人情冷暖，曾经将他奉若神明的人弃他而去，他曾嗤之以鼻的，却像是闻到肉的苍蝇，恨不得吸干他最后的血肉。

他们借着周予凉这个人，这个名字，一次次造势，煽动舆论，从而为他们自己带来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