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离开了一会。”从洗手间回来的家入硝子,一走进便看到了五条悟和迷星此刻过于亲密的姿势。
她慢悠悠坐回到夏油杰身边,带着几分好奇,微扬起下巴询问道:“他们两个这是……”
夏油杰回过神,同样被五条悟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讶到的他有些迟疑,“不清楚,之前还好好的,小星只是说了一句话,然后悟就成这样了。”
“是吗?”
家入硝子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五条悟的身上。
他正旁若无人地将迷星围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那只手更是大胆地贴放在对方的胸口处,仿佛完全不在意周围人或明或暗打量的目光。
“难不成……”家入硝子突然想起了五条悟一直藏在心底对迷星的“不轨之意”,于是压低声音说,“五条这家伙终于要大胆出手,霸王硬上弓了?”
夏油杰很快便捕捉到了家入硝子话中的弦外之音,面对家入硝子八卦的眼神,嘴角微微抽搐,很是无奈。
“想什么呢硝子?霸王硬上弓?就这种场合,悟怎么可能会干出……”
“不一定哦,杰。”
五条悟背对两人,没什么情绪地打断了夏油杰的话。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的交谈声虽然被酒吧喧闹的环境所掩盖,但作为实力强横的咒术师,五条悟和迷星仍能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字。
那些诸如大胆出手、霸王硬上弓之类的言辞,毫无遗漏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自从三人见面以来,五条悟就对迷星那满不在乎的态度感到恼火。
无论是见到他时那仿若无事发生的淡然模样,还是面对他如今的质问,乃至未来两人极有可能敌对的局面。
迷星总是显得如此无所谓,仿佛他的所有举动都如同一拳打在了毫无弹性的棉花上,没有激起丝毫波澜。
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让对方产生别样情绪的办法,这也算是他一点小小的报复。
五条悟静静盯着迷星,见他像是突然接收到什么超出脑容量的信息,露出呆滞的表情,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
“呆星,老子……”
“卧槽,小爷差点忘了你特么对我图谋不轨!”
迷星爆出粗口,不等五条悟把话说完,便猛的将他推到一边,力气之大,险些让没有防备的五条悟当场翻出沙发。
夏油杰&家入硝子:“……”
这么直接的吗?
见莫名较上劲的五条悟还有扑上去的趋势,家入硝子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也不打算上去阻拦,偏过头,语气悠悠对夏油杰说,“你打算喝点什么?我去前台点,顺带下去躲躲。”
夏油杰看着对面用手死死抵住五条悟的脸颊,龇牙咧嘴缠斗在一起的两人,表情微妙,“我随便,悟的话就给他点一杯饮料,顺带……再来点瓜子?”
家入硝子站起身,轻笑出声,“行。”
毕竟这样的场面,不备点瓜子确实差些意思。
趁着家入硝子离开的空隙,夏油杰来到五条悟和迷星身边,试图上前拉开两人,却被五条悟的无下限隔绝在外。
“悟,你冷静点。”
“哎,小星,有话好好说,别薅悟的头发。”
他们这边闹出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二楼全部酒客的目光。
这时,角落里一位一直关注着几人的男人忽然站起身,他端着酒杯,一步步向三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酒吧内的灯光昏暗,但头顶的氛围灯却恰好打在他嘴角的伤疤上,为其平添了几分野性和不羁。
随着他的接近,迷星三人都察觉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纷纷转头看向来人。
“晚上好,各位。”
男人走到几人面前,停下脚步,嗓音低沉,没什么诚意地打着招呼。
“伏黑甚尔?”夏油杰微微皱起眉头,审视着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伏黑甚尔摸着自己的后脖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这酒吧是你开的一样。”
的夏油杰被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怼,伏黑甚尔将视线落在沙发上正努力推开五条悟的迷星身上,再次开口,声音慵懒“臭小鬼没死还活着呢。”
有关咒术界近日发生的特级咒术师叛逃之事,孔时雨闲暇时与他提过一嘴。
本来前几天知道这个消息时,他还在猜测某个被贴上死亡标签的小鬼是否真的已经“死而复生”,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意外地碰到了对方。
“托你的福,没死还活着。”
迷星面露嫌弃,翻了个白眼,朝五条悟比了个暂停“歇战”的手势,示意对方去看身后的伏黑甚尔。
虽然不是特别了解对方,但他也清楚就以伏黑甚尔的行事作风来看,绝不会无缘无故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这个人在旁边观察了他们这么久,既然主动找上门来,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果不其然,就像是懒得与他继续无意义的贫嘴,伏黑甚尔饮尽手中一直端着的酒杯里的酒液,将空杯子随意放在五条悟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本来打算这几天去找你,既然今天碰到了,那就趁这个机会问你个事,五条家的小子,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个交易。”
心情不佳的五条悟垮着脸,整理着自己在方才的缠斗中被揉乱的头发,想也没想便没好气地拒绝了伏黑甚尔的请求,“什么交易,老子没兴趣。”
伏黑甚尔似乎并不在意五条悟这不太配合的回答,甚至非常自然地坐到五条悟的对面,看起来像是做足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自顾自说道。
“我想把我家那个小鬼卖给你。”
“……”五条悟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有点没搞清伏黑甚尔的脑回路。
奇了怪了,他长得很像什么人贩子吗?竟然跑到这里来和他做起人口买卖来了?
迷星见五条悟的注意力被转移,想着自己这边的沙发扶手紧贴二楼护栏,便准备偷偷趁这个机会从沙发的靠背这里翻过去,暂时远离对方。
只不过迷星的小动作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了逃离的意图。
于是,他不客气地往迷星这边挪动了一大截,将迷星死死挤在沙发扶手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同时示意夏油杰坐到自己刚刚留出的空位上,还不忘威胁一下正暗自盘算着使用术式逃离的迷星,“呆星,老子劝你别想着用术式开溜,你今天要是敢走……”
五条悟摘下墨镜偏过头,朝迷星呲着一口大白牙,笑的极度“阳光开朗”。
迷星:“……”
他真的是*了个蛋的,怎么不知道五条悟长这么一张脸居然还有演惊悚片的天赋。
五条悟对某人头上像应激般竖起的呆毛视若无睹,他回过头戴上墨镜,再次回绝了伏黑甚尔的交易。
“我说过了,我没兴趣跟你做交易。”
毕竟,对方一直让他心心念念的天逆鉾,早在一年前就被他毁掉了,现在的伏黑甚尔身上,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他的眼。
伏黑甚尔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啧,二次被拒的他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可想到自己和禅院家的那个的交易,以及自己的打算,他又按捺住性子坐在沙发上,试图和五条悟继续掰扯。
“就算那个小鬼觉醒的是十种影法术你也不心动吗?”
虽然对禅院家出现祖传术式的继承人有些讶异,但五条悟还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靠在迷星身上,拖长声音懒洋洋道:“不——怎么心动,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养,为什么要卖给我?”
“准确来说,不是我卖给你,而是你花点钱,把他从禅院家赎回来。”
伏黑甚尔翘起二郎腿,舒展着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简单解释了一句。
“禅院家?十种影法术?”对御三家算是有点了解的夏油杰听到这里有点疑惑,不是很理解对方为什么要用“赎”这个字眼。
联想到自家挚友五条悟在五条家“土皇帝”般的地位,没忍住插了一嘴,“你的孩子觉醒了家族的祖传术式,如果不出意外就会是禅院家的下一任家主,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伏黑甚尔将这两个字在口中反复品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啊——虽然在曾经的我看来,那里不过是个肮脏无比的垃圾堆,但既然那个小鬼有术式,那么待在那里总比待在我身边或者其他地方要强上那么几分,但是现在嘛——”
伏黑甚尔深深看了一眼正逗弄着迷星的五条悟,继续解释道:“我有了更好的选择。”
“这样吗。”夏油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但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你不自己将自己的孩子赎回来,再交给悟呢?”
对于这个问题伏黑甚尔回答的很干脆,“说得倒是轻松,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亏本的买卖,自己掏钱白白送一个十种影法术给那个六眼。”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没钱。”
伏黑甚尔耸了耸肩。
虽然他之前确实是靠迷星交给他的排除法,赌赢了很多钱。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办法用了几次后就渐渐失灵了,没几天他又变回那逢赌必输的倒霉鬼,就像是老天爷存心不让他在赌界有所作为一样。
夏油杰:“……”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父爱确实有,但是并不多,真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见五条悟还在和身边的迷星“打闹”,被一直忽视的伏黑甚尔终于失了耐心,结束了与夏油杰的交谈。
“啧,五条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五条悟摸着手上喜提的一排齐整牙印,头也不偏地再次回怼道。
“老子又不是人傻钱多,没什么义务帮你赎回你的儿子,托孤倒是还有可能,你要不要托一个。”
伏黑甚尔:“……”
呵,要不是现在打不过这个六眼,他早就掀桌了。
“等一下大叔。”
迷星试图加入伏黑甚尔的聊天频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二次‘卖’孩子吧,上一次是我,这一次轮到了屑悟,依我看啊,大叔你还是自己把孩子赎回来养吧。”
小主,
联想到那次祓除咒灵行动里他遇到的那个有着海胆头的小男孩,他难得管起了闲事,对伏黑甚尔提醒了一句。
“毕竟对那么小的孩子来说,有家人的陪伴和关系对他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家人的陪伴和关心?
伏黑甚尔垂下了眼眸,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短发女人的身影。
阳春三月,她对他笑得温柔而明媚。
只不过自她离开后,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任何事情,他都已经变得无所谓了。
所以……
“最好的归宿吗?”伏黑甚尔低声呢喃,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
他可不见得。
毕竟就连那个孩子的名字,他都得要回忆很长时间,才能勉强记得起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听到这里,不由得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呆星,他什么时候也给你‘卖’过孩子?”五条悟问道。
“就我打劫咒具的那次。”
迷星示意五条悟稍稍给他留点空位遭到拒绝后,略显无语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丝毫没有避讳伏黑甚尔,将对方的惨状描绘得绘声绘色。
伏黑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