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蓝的魔力瞬间碰撞在了一起,澎湃的魔力潮流中,两道人影却并没有拉开距离,而是进行着激烈的近身交战。墨水般的流体金属在鸢手中显得灵巧无比,枪、剑、刀、匕等形态变换自如,招式刁钻而精妙,令人极其难以招架。
但刁钻的招数却并没有让翠雀陷入劣势,恰恰相反的是,虽然略显被动,但她手中的丝线也随着鸢的节奏变换着形态,不断交织出不同的杰作。对方劈刺她便防御,对方挥砍她便回击,两个人剑对剑,矛对矛,以不同的方式变换出相近的兵器,用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高速地对拼着。
丝线与墨水,两件看上去并非兵器的魔装,此时却足以代替一切兵器,在此展开一场原始而华丽的战斗。
“居然……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跟鸢这家伙近身过招而不落下风?”
因激烈的战斗而被甩到一旁的塞米稳住身形,望着不远处的交战现场,不禁瞪大了一对猫眼:“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也无怪它会惊讶,只因为哪怕在爪痕内部,鸢都是出了名的近战狂魔,近身肉搏能力一顶一的强悍。爪痕成立这么多年,其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只要进入近身战的领域,就没几个人能在她的手下顶住那狂暴的攻击。
而矢车菊,作为一名曾经出了名的魔法少女,塞米也知道她的活跃时间不超过三年。换言之,这样一名只有三年一线战斗经验的魔法少女,在近身战中与鸢打平了。
当然,它的想法无从影响战局,交战中心的两人短短两分钟就已经战至白热化,拳打脚踢撞出声声闷响,刀光剑影令人惊心动魄。
只不过,也只有翠雀才能够感受到与鸢交战的压力。
事实上,哪怕重新执掌了剪刀形态的魔装,她在近身战之中也只能做到不落下风而已,想要寻找到进攻的时机,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更麻烦的事情还不局限于近身战中招式的变化,而是鸢身周所笼罩的那层蒙白雾气。
翠雀没能分辨出那是什么,但这些雾气却随着鸢的一呼一吸而不断地维持着流转,在这片雾气之中,所有魔力攻击的威力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她的魔力几乎无法脱离身边。
“这些雾气……不是你的魔力,也不是你的魔装。”
几番感受后,翠雀于某次攻击的间隙架开了鸢的劈砍,笃定道,“它应该也和残兽的力量无关,完全是其他的东西。”
“魔力?当然不是,这些是我的‘气’。”
似乎因为在战斗之中感受到了乐趣,鸢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我虽然是魔法少女,但更是一名武道家,这份力量来自东华州域的古老传承,和魔力自然不是一种东西。”
“气?”翠雀不禁皱起眉头,“我可没有在跟你聊武侠。”
“的创作往往来自现实,书中会提到‘气’,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鸢微微瞪大双眼,目中的阴阳鱼缓缓转动:“当然,现在的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无法适应时代的东西会被时代所淘汰,最终沦为历史的尘埃,武道不过是那片尘埃之中的一角,与它者亦无不同,没什么好被铭记的。”
“无法适应时代?”应付着对方的攻击,翠雀微微后仰脖子躲过了一记刺拳,“为什么?”
“因为所谓的武术,所谓的道业,作为人护身的异术,完全无法与魔法术式相比。”
鸢的情绪颇为高涨,话语声也颇为洪亮:“修持慢,成本高,天赋要求更是万中无一,而修炼到最后,也终究只能与凡人相搏,面对真正的危机和灾难——残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无论是怎样天资纵横,怎样才思敏捷,又是怎样豪情万丈。一代代武人在这条道路上的探索未能将这条道路变得更加长远,恰恰相反的是,越是修持武道,越是会发现这是一条死路。”
“武术寄托于年轻的肉体,需要旺盛的气血和生命力。然而随着武人年岁上涨,气弱血衰,再怎样的满腔热血都无法保持住身体的状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衰弱,最终再也无法向上攀登。”
“所以,曾经的我才选择了加入国度,以魔法少女的不变之身获得更长久的时间,想看看以魔法少女的身份是否能够走得更远。”
与激烈的交战之中一刀挡开面前的杰作,鸢咧嘴一笑:“而你看到的,就是我在这漫长岁月之中的修习成果。”
“那么你为什么要加入爪痕?”
将丝线收回手中,翠雀略微调整了身体的姿态,然后仿佛不知疲倦般再一次开始了进攻:“背叛国度,与残兽同流合污,这样的道路是你想要的吗?”
“背叛?同流合污?”
鸢眨了眨眼,片刻后突然一哂:“抱歉,在你们看来是这样的事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
“首领找到了我,告诉我加入爪痕可以看到新的力量与可能性,然后打败了我,所以我就跟着她走了。”
“反正对我来说,力量的形式和形态都是外物,只有沿着变强的道路不断走下去才是唯一的追求。善与恶,美与丑,功与罪,都与我无关,我也不在乎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