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回忆往事,老太太也不例外,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磨盘神和磨盘桥上。
方舒对此,很有兴趣。
老太太见方舒感兴趣,提了好多问题,兴致也很高。
后来就回忆到了那一年,戴红箍的人要拆掉磨盘桥头的神像,带着刀子要刮掉桥身的雕刻。
那可能是老太太记忆里,最高光的时刻,她讲得绘声绘色。
说是盘北盘南盘西盘东盘左盘右,反正周围的人都来了,上了年纪的,跟那些戴红箍的小年轻对峙着。
小主,
老太太那时候快五十岁了,老头子走了七八年了,反正没有儿女就一个人。
自己就冲上去了,站在第一个,拿着收割用的镰刀,视死如归。
磨盘神,可是他们的保护神,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后来就有意思了,人群中陆续走出来,那些戴红箍的小子们的父母,一个个都被抽了打耳光,灰溜溜地走了。
这倒是有点戏剧性。
谈到磨盘桥,老人滔滔不绝,忽然问道:“你们知道,最敬磨盘神,最懂磨盘神的,是谁吗?”
方舒和夏连成异口同声:“清虚道长?”
老太太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那个牛鼻子老道,就是胡说八道,还会害人,我老婆子一直说,一直说,就是没人信。我小时候,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活祭,那个老道不是好人,我就看过一眼,就看出了他一肚子坏水。”
“盘南的那个后生,大队书记,就是被他害死的。那个小女娃前两天过来,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说是都答应嫁给他了,还是没留住。那个后生我也见过,人好着呢,被老道害了……”
这老太太说的后生,肯定是仇大标了,老人家还是按照以前的说法,不习惯叫村支书,习惯叫大队书记。
方舒没想到,她认识李荷花,而且,李荷花前两天还来过。
“您老是说,最懂磨盘神的,是……”方舒试探着问。
“就是那个女娃!”老太太点头时,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