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问她是谁,凤药说自己是常家原籍村里的同乡,家道艰难,本想来投奔,到了京才知道常家没了。
都来了,看一眼,尽尽同乡情谊。
小卒听着没多少油水可榨,便伸个手,“两吊钱,一刻钟。”
凤药为难地说,“这么多呀,我们只是乡亲,又不沾亲,少点吧。”
最终一串半钱,她赶了车子来,抱着衣裳挎着提篮进了大牢。
一进去眼前一暗,什么都瞧不清,等看清牢里情形,凤药悬心起来,牢中又脏又臭,还有老鼠。
关押的犯人无一不是脏到辨认不出颜色,从面孔头发到脚,一水儿的灰色。
卒子将她带到一个大点的牢房前,“嗯,到了。”
里头关着常家重要女眷,凤药细看好久,才看到角落里蹲坐的是自家夫人。
她放下篮子,待卒子离开喊了一声。
夫人抬起头,眯着眼瞅了半天,突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似的揉揉眼,“我的儿。”
她喊了一声,爬行几步,站起来两手从牢房中探出抓住凤药的手,眼中流下泪来,“真是你。”
“她很好很安全。”凤药知道夫人最担心的是云之。
夫人明显身体一松,不停拍着凤药,“好孩子好孩子,亏得你了,我没看错你。”
凤药将吃食、衣裳、细稻草都拿进去,帮忙铺好,稻草上垫上自己做的褥子,那褥子絮了极厚的棉花。
牢里阴冷,外头已经穿夹衣,牢里穿薄棉袍还能感觉到寒气。
与夫人关在一起的都是常家直属女眷。
被拿下当夜,三夫人触柱而亡,二夫人带着常家小姐并常府所有姨娘都在这个牢房中。
两人说话时都是背着她们小声说的。
等凤药进来帮忙铺床夫人才说,“这是老爷未中举时,同乡家的姑娘,本是进京投奔,却不想咱们落了难,老爷原帮过她家,特来探望。”
好在凤药只贴身伺候小姐,平时不去二房三房府中,家中人口众多,并未有人认出她。
说了一会子话,卒子来催,夫人才抹着泪,恋恋不舍走到牢门口,一直拉着凤药的手。
“大公子会救你们出去的,夫人要相信他。”凤药耳语着,用力握握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