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哥挠了一下脑袋,说:“对于做酒哇,其实它的污染不大,你们看:淘洗粮食的水,可以回到湖里;蒸馏酒时的冷却水可以回到湖里;就是蒸粮食和蒸馏酒时锅底的一点水,我们常把它称为‘底浆水’,量不很大,一锅水蒸到最后只有两三斤,这个水如果放进湖里去,会把一大片湖水污染的。不过,如果把这个水倒进厕所里,它是很好的肥料。”夏雨晴望着苟哥说:“根据您的这一说法,只是要留点心,把底浆水挑到厕所里倒,就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
“是的。当然,我这是指的现在的规模,以后规模扩大了,还是少不得铺一条排底浆水的专用管道。”苟哥强调了一遍,夏雨晴飞快地记着。
叶望发说:“包装印刷厂,主要是买纸回来,加工成瓦楞纸,做成包装箱和包装盒,再就是工人的生活垃圾,除这两项以外,不会有其它的污染。”叶青枝说:“德权哥,您想养500头猪崽,它们吃了屙,又是屎,又是尿,这是一个污染大户啊!解决不好,不能办养猪场啊。”
“你不办养猪场,酒糟怎么处理?酒糟烂了,造成的污染还大些。”这真是两手提篮上街——左难(篮)右也难(篮)啊。
钟德权笑了,说:“对于办养猪场的事,我反复思考过了,一般情况下,养猪是很难赚到钱的,猪病的防疫是关键,搞得不好,发起瘟来了,丢不赢的;想赚点钱,主要是靠科学饲养,综合利用;至于污染环境的事,我反反复复想过了,还专门到农业大学请教了教授,他们跟我出了点子:一是安装自动饮水机,铜制的,大拇指粗,猪用嘴含它,就出水,猪的嘴不含它,就停水,让猪口渴了自己饮水、肚子饿了自己吃食,改变传统的用盆子喂食、猪吃不完倒掉的老办法,这样可以节省饲料,也可以减少污染;二是用粉碎的禾杆或者谷壳、锯木屑垫栏,把猪舍里的排泄物汲干,加上酶,堆积起来发酵,制成有机肥,一方面自己施用,另一方面出售,总之一句话,猪栏用干法清扫,不用水冲,这样就不会污染环境了。当然,遇到下雨,也可能把一部分污染物冲进湖中,这有一个进一步防范的问题。”大家议了一回,决定采取下面的方案:1、各个厂区建规范的公共厕所,这样,厕所里的肥料可以肥厂区的树木、花草,也可以让村民挑到庄稼地里去,这是上等有机肥料。
二,建一套排污系统,串连起来,出口就设在养猪场的最北边,那里地势低,把那里改造成一个约20亩的垸子,周围做成堤,里面栽上蒲草、蒿草、水浮莲、让植物净化,检测的标准是:水里面有小鱼小虾游,说明水质没有问题,就把水往河里排,如果没有小鱼小虾,就让它多净化一段时间。
而且水浮莲还是喂猪的好饲料,一举两得。事情就这么样定下来了,在宣布散会时,陶小娟说:“叶书记,您们的这一套理念从根本上是错误的,走上了很多地方污染的老路……”她这一说不打紧,人们都望着她,她说:“理论上的糊涂必然带来实践上的盲目;而实践上的盲目必然导致后果的灾难,”夏雨晴望着小陶,听着她的发言,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陶小娟竟是这样,开口就是理论,真正是一副理论家的派头。
她说
“列宁说:‘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1同样,没有先进的治污理论,就不会有先进的治理环境污染的举措。要想搞好爬桥村的经济建设,基础设施建设是最根本的;而搞好基础设施建设,先进的治污理论是最根本的。综观我们的城市、乡村,到处都是污水横流,垃圾围困,最根本的是治污理论没有深入人心,尤其是主管基础设施建设的领导人的头脑是糊涂的,采取的办法是雨污合流排放!作为我们爬桥村,治污理论是什么呢?四个字——雨污分流,就是雨水通过雨水管网直接排入河道湖泊中;污水必须通过污水管网收集后,送到污水处理厂(场)进行处理,水质达标后再排放到河道、湖泊中,这样可以防止污染。”叶青枝问道:“依你的意见,我们爬桥村的治污工作该怎样进行呢?”小陶说:“对上面同志们提出的方案,作一点改进,即:把排污管道埋在地下,作为暗道,在暗道上面修一条明沟,作为雨水排放系统,在雨水排放系统中,隔一段要设置雨水斗,这样一来,雨水冲刷的脏物进入雨水斗,便于清理。”大家议了一回,对全村的建设都有一幅清晰的轮廓,就是雨水是一个排放系统,污水排放是另外一个系统,好比是人的身体一样,血液循环是一个系统,屎尿排放是另外一个系统,这样在以后建设别墅区时,把可以利用的人粪尿同有毒的洗衣水区分开来排放,即:人粪尿入化粪池(或沼气池),作有机肥料再利用;洗衣服的污水;酒厂的污水,养猪场的污水,全村的生活污水都通过污水管网集中起来,建一座污水处理站,经过净化处理后,再排放.这样两条系统不能混淆,是人,一混淆就会死亡,是村庄,一混淆,就会污染!
注:*1列宁·《列宁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60年4月第1版第24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