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张传祥。”
“张科长,是我,市公安局法医室的万长卫。”
听到电话那边自报家门后,张传祥一下就来了精神。
“万法医你好,是不是查出来隋东河的死因了?”
“没错,化验室那边的结果出来了,隋东河死于氰化钾中毒,他是被人用针管将氰化钾的液体注射进体内死亡的,针孔在后枕部。
如果不是剃掉了头发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针孔,让我们几个人拿着放大镜在身上一通好找,总算是不辱使命。”
电话里传来的内容让张传祥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同时也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好啦,这下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甩开膀子好好干啦。
“谢谢万法医,辛苦各位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张科长,正式报告连同化验单一起明天早上我让人给您送过去。”
“好”
放下电话后,张传祥紧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仔细的琢磨了起来。
到今天为止,隋东河已经死了四天了,对他的调查,进展其实并不顺利。
最起码截至目前他们还没搞清楚隋东河的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刚才看一处提交过来的谈话记录里有一个叫李正喜的有说到,隋东河自己说是借着工作之余,将一些小东西卖给负责接待的老外,赚了一些钱。
这倒是一个调查的方向。
不过张传祥个人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隋东河的钱真是这样来的,就算其他利益相关人发现他已经被监察组的盯上了,担心他被抓后供出这条利益线,影响其他人发财。
那么除掉他就可以,完全没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他家拿走很多东西。
经询问隋东河谈的那个对象,家里最起码丢了一块英纳格全钢防水手表,以及一百来块钱的现金。
另外十六号凌晨他们从商务口监察组接过这起案子后,在隋东河被盗的房间调查时发现,根据书柜里的灰尘能判断出,里边有两本书被人动过。
应该是有人从那两本书里取走了某样东西,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是隋东河自己拿走的还是过来偷东西那人拿走的也不清楚。
如果是隋东河自己拿走的那没什么,如果是那天晚上偷东西那人拿走的,那就表示此人应该跟死者特别熟悉。
或者说,指使他来的那个人跟死者特别熟悉。
因为从书柜上的灰尘痕迹来看,拿东西的人根本就没碰过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就找到放东西的书,从中将需要的东西取走。
这要不是死者自己或者特别熟悉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那么精准。
毕竟经常过来这间屋子的隋东河那个对象,都不知道书里有没有夹什么东西。
过来偷东西的人,很可能目标就是书里夹的东西,至于表和那一百来块钱估计就是顺手。
张传祥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起身向办公室门那里走去,他要过去跟领导汇报现在的情况。
……
端午节当天晚上九点多钟,阳朝区某胡同。
中年男人赵哥从李正喜那里离开后,蹬着自行车窜小巷钻胡同一个多小时才赶回到家门口。
刚拐进胡同,就看到有几个街坊还没休息,坐在路灯下聊闲。
“老三回来啦!”
“回来了,你们还不休息啊。”
“就准备回家,对了老三,你外甥好像不到八点就过来了,一直没见走。”
听到街坊说外甥过来了,中年男人脚下一顿。
“瞧我这记性,约好的让人家过来拿东西,我却给忘的一干二净,您几位聊着,我赶紧回去。”
他来干什么?
跟胡同口的街坊挥手告别后,中年男人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家走,心底不由得冒出了这个疑问。
当他走进自家那个都不能称之为院子的小院儿,推开房门看到里边的情景后,脸色不由就变的铁青。
之所以说他住的这个小院儿都不叫院子,是因为实在是太小了,自行车在里边都没法调头,只能是怎样推进去,再怎么倒退着出来。
好点的是这是他自己的私房,虽然两间房加起来都没四十平方,但院门一关就是自己的小天地。
房间里的景象为什么会让他脸色变得铁青呢?
是因为软倒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是因为那个年轻人身子下面那摊已经开始凝固的血,更是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另一个年轻男人正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坐在一旁,正悠哉悠哉的一边抽烟一边翻看着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报纸。
看到推门而入的中年男人,坐在哪里的年轻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舅舅回来啦。”
年轻男人脸上灿烂的笑容,让本就脸色铁青的中年男人唰一下变的更黑了。
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扑上去给年轻男人一嘴锤。
连忙深呼吸几口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中年男人伸手指着地上那具尸体阴恻恻的说道:“梁秋涛,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错,坐在那里一脸笑容的年轻男人,正是那个已经进入了李言诚视线,在项目审批处工作的梁秋涛。
“想要解释简单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梁秋涛脸上的笑容依旧,他伸手用右手食指在面前的桌上敲了两下。
随着他的动作,中年男人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里放了一块手表。
“手表,怎么了?”
“亲爱的舅舅,你最好走近了仔细看看清楚。”
中年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抬脚跨过地上的尸体走到桌边拿起了那块手表。
“这……这是……这是隋东河那块英纳格?怎么会……”
话没说完,中年男人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扭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重新转头看向梁秋涛。
“他把这块表从隋东河房子顺出来了?”
“舅舅,全京市有多少块英纳格手表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社会局的人一定已经知道隋东河丢了一块,你说,要是现在市面上突然冒出来一块这种表,他们会不会追查到底。”
中年男人此时的脸已经不是铁青了,而是变成了黢黑,同时身上还惊出了一身冷汗。
梁秋涛说的没错,这块表只要敢现身,社会局的人绝对会顺藤摸瓜摸到他们身上来。
他有些失神的一屁股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半天一个字都没讲出来。
“舅舅,小武这几天一直在你这里住着,你就没发现吗?”梁秋涛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