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打啊?我记得去年冬天我临走前,有一次妇联和派出所一起上门找他,他还写保证书了呀。”
“没错,那次过后他确实消停了一阵子,但老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消停了有半年多吧,从上个月又开始了。”
“哈?”听到好姐妹说那个徐大志又开始动手了,罗敏皱了皱眉头。
“那居委会,派出所和妇联的人没再去吗?”
“去了顶什么用,把徐大志抓走关一段时间?还是劝离婚?
关键是杜翠翠自己也不愿意离啊,她是农村户口,离了就得回农村去。
徐大志如果被关,单位说不定就要开除他,真要是开除了,他们家生活都成问题。
所以杜翠翠是既希望居委会、派出所、妇联能帮她解决问题,又不希望影响到她家的生活。”
“这……”
这让人咋解决?
“是不是昨天又打了?”
“可不是么,今天上午抱着孩子跑到办事处来了,坐在院子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了半天。”
“我记得杜翠翠好像经常都会找来办事处,也不说要做什么,就是哭一会儿就走是吧?”
“你以前在的时候是那样,从上个月开始人家提要求了。”
“啊?还提要求?”罗敏有些惊讶,她实在是想不出来那个女人能提什么要求。
“提什么要求?”
“想让我们给她安排一个工作,啥工作都行,说她只要能挣钱,徐大志就肯定不会再打她了。
但怎么可能嘛,哪有工作给她安排,辖区内那么多户口在这儿的还等工作呢,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我们要是真敢给她安排个工作,办事处大门肯定会被那些排队等工作的居民给踹烂了。”
听到白洁说杜翠翠提的是这个要求,罗敏马上就明白这个女人,或者说他们两口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妥啦”
“啪”
她空着的右手打了个响指。
“怎么了小敏,什么妥啦?”白洁偏过头好奇的看着好姐妹,不知道她突然来这下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们两口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什么主意?”
“他们就是想要给杜翠翠要份工作,干脆点说吧,就是想把户口弄过来。”
“开什么玩笑,户口想从农村迁过来哪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人家要工作啊,有工作不就能落户了么。”
“呃……对哦。”
不等白洁继续说什么,罗敏就接着说道:“你看吧,这次在办事处如果得不到什么回应,我敢打赌,要不了两天杜翠翠就会抱着孩子跑区妇联去哭。
搞不好就能成功呢,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
白洁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嘿嘿笑着说道:“那她可快去吧,她最好能缠着让妇联给她安排个工作。
那样的话,我就给咱们办事处范围内那些等工作的大妈大姨大姐小妹们偷偷放点风,让她们都去找区妇联,天天坐她们那儿。
省的有事没事儿都来找我,说我不管她们的事情,好像我有那么大权力能帮她们解决工作似的。”
她现在在办事处做的工作,就相当于是后世街道办的公共服务岗位,权力没有,杂事一大堆,说白了就是面向群众的一个服务窗口。
辖区内老百姓有什么亟待解决的问题,她这里一记录,然后反馈给办事处相关科室的负责人,至于人家要怎么解决,那她可管不了,也插不上手。
但老百姓可不管这些啊,我把我的问题说给你了,你就得给我解决,解决不了就三天两头的过来找。
你敢不耐烦?他敢跳着脚不带重样的骂你一天,最后领导还要批评你,说你不会化解干群矛盾。
真正的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
基层工作就是这样。
罗敏那会儿还在办事处上班的时候,每天面对的也是这些,她特别能理解自己的好姐妹,紧了紧挽着她的胳膊,轻轻拍拍她的手。
白洁明白好姐妹这是什么意思,嘿嘿笑着说道:“没事儿,我现在啊已经习惯了,反正不管谁说什么,我就是笑,不说这个了。
小敏,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就是李大夫上星期一直忙活着做的那身是吧?”
“对啊,怎么样?好看吧?今天我同事还问我在哪家裁缝店做的,也想去做呢,我跟她说是我家那口子做的,给她惊讶坏了。”
提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罗敏松开手朝后退了两步,在好姐妹面前转了一圈。
“你家李大夫手太巧了,里边衬衣也是的吗?”
“对,我跟你说小洁,他还帮我把里边内衣改了一下,我也没注意他到底是怎么改的,反正好像加了不少东西,现在是一点也不勒了,穿着可舒服呢。
等他这次出差回来后我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改的,你不是说你的小背心穿着也不舒服么,到时候我问清了告诉你,你也按照他的法子改改。”
“李大夫连内衣都会改?”
因为是在大马路边上,那种想大声又不好意思,只能硬压低声音,眼睛却又瞪得溜圆,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看上去还挺有意思。
“嗯,我也没想到。”
罗敏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幸运了,轻易的就被她捞到一个会看病,会做饭,更会做衣服,还爱干净会过日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