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打光似乎总能让建筑物变得更加富丽与堂皇,也能将可憎的面目修饰得美好而暧昧,它是最好的遮羞布,也是最佳的开幕场。
饶是在如此庞然巨物之中,电梯即便极尽宽敞,却也无法避免的成为相对逼仄的密闭空间。
顾宝珠只是在紧紧盯着电梯间跳动着的数字,故作不经意地扶住了电梯间的墙壁,努力回想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件憾事。
啊我好恨,我一恨自己没有转移财产,二恨自己没有多拿点贵重物品,三恨自己不能穿成肌肉猛男,拳打江小俨,脚踩裴象泽,大喊一声你爷爷在此,看谁敢动俺!
顾宝珠奋力地深呼吸,胸腔同内心的激愤仿佛产生共振,片片绯红自脖颈间缓缓上爬,憋得面颊红彤彤一片,她承受不住似的弯下腰,黑发垂落在脸颊的两侧,另一只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她似乎想要彻底地将身体弯折起来,但还是在坚持着。
“肚子疼?还是头疼?”裴泽狐疑地望向顾宝珠,出声询问道。
顾宝珠没有回答,抬头死死盯着跳动着的数字,像是感到呼吸困难似的,开始按压住自己的胸腔,喉咙中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裴泽压抑地望着她,张了张嘴,“你该不会……”
“你满意了?”顾宝珠陡然抬头逼视着他,湿润的眼中有着压低了的忍耐,也有虚弱不堪的暴戾,苍白的嘴唇也被她咬出一点血色来。
“看我这样,你是不是很高兴?”她继续说道,却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瞧着有些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