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珠不断地调整着呼吸,用为数不多的清醒理了理头绪。
所以,这是一件有关贺卡和顾远的事情,并且崔护因为这件事情十分愤怒,愤怒到在半夜……顾宝珠眯眼看了眼时间,在半夜两点多钟的时候,他也要打电话过来控诉对这件事情的不满,并且急需确认他们之间的情谊是否坚不可摧。
他还在继续说着,委屈得似乎要顺着电话信号爬过来紧抱住她求取安慰,可明明这是不现实的,不可能的,没有意义的……可能拥有一切的人总爱追求这种飘渺的感觉,他们不断挑战底层人的人性,他们可以强硬地闯入各种领地,却不担心会受到自尊和他人的谴责。
他们什么也不缺,却什么也缺,尤其是飘忽不定的爱。
那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对不起,”顾宝珠说道。
因为躺倒的姿势,她的声音带着股强烈的喑哑和痒意,说完后只是静静地倾听着,但是因为对面的语速过快,所以只是在她的大脑飞速掠过,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为什么不说话!我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你也觉得你那个哥哥说得对,你要选择你那个二哥对吗?!”
对面传来沉重的、急促的呼吸声,这让顾宝珠感到好像呼吸声是从自己的胸腔内发出的,因为她也张着嘴,好像在同时愤怒地喘气。
好累,好难受,好能说的嘴……她费力地蠕动了下双唇,有些颤抖地讲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拼命阻拦的……对不起。”
……拦不住的,我几乎是个废物,我拦不住你大半夜发疯,也拦不住顾远各种花式发疯,我甚至连自己的困意都拦不住,基本没怎么听进去。
“轰隆”一声响过,窗外一瞬间亮起耀眼的白光,顾宝珠不由抖了下手腕,眼睛猛地睁开。
竟然还是雷阵雨,整得挺带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