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滚滚,波涛不息,
长龙穿梭,铁轨绵延。
桥梁横跨,铁骨铮铮,
风起云涌,江面翻波,
火车飞驰,无畏风雨。
梁四成矗立在暴风雨中,俯视下层铁路桥两列相对呼啸而来的列车,心中豪情万丈,忍不住吟了一首歪诗。
雨滴如注,狂风呼啸,
他独自站在雨中,坚毅如松。
湿透的衣角,紧贴着身躯。
梁思成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并且身上有残疾,最近身体还特别虚弱。
张技术担心梁四成的身体,撑着雨伞快步走上去,帮他遮住大雨。
“梁委员,雨下得那么大,你到桥头堡里避避雨吧。”
“小张啊,今天是大桥的关键时刻,那些卫兵们、技术员们、群众们都冒着瓢泼大雨守在这里,我这个现场总指挥怎么可能离开。”
梁四成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脸上浮现出跟年纪不相称的红润。
“火车司机讲得对,我这个人就是太书生意气了,应该亲临劳动第一现场。
感受劳动的气氛,才能明白我所有的烦闷,只不过是自怨自艾罢了。”
自从林慧因去世后,梁四成的性子便孤僻了起来。
按照以往的做法,他此时应该坐在指挥部的办公室里,一边品着茶水,一边等到新车实验结束。
看来是火车司机说动了梁四成,让他亲临第一线。
只是这个火车司机到底是谁?
张技术是梁四成的徒弟,自从林慧因去世后,便负责照顾梁四成,从来没有听说过梁四成有火车司机朋友。
不过,他看到老师一改往日的颓废,也没有再出言相劝。
呜呜呜.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两道汽笛声穿透雨幕交相呼应。
“火车要相遇了,所有人做好准备!”梁四成突然大喊一声,冲进了大雨中。
每一步都踏得水花四溅,那份豪情与热血,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雨滴砸在他的身上,打湿了头发,浸透了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他感觉自己又活了回来。
呜呜呜.狂吃,狂吃,狂吃
运煤列车上,李爱国看着越来越近的对向运煤车,大吼了一声:“准备好了!”
老郑,刘清泉和黄婧纷纷放下手头工作,紧紧抓住护栏。
李爱国目测了对向运煤车的距离,感觉时机已经到了,猛地撂下非常。
呲呲呲.车轮跟铁轨磨擦,溅射出一道道火花。
对向运煤车的驾驶员是正司机江山,他在注意到李爱国突然减速后,下意识觉得李爱国减速提前了。
“按照计划,至少还有200米,才需要减速.窝艹”
江山想到了什么惊出一身白毛汗。
就像是被锥子扎住了屁股般,猛地还蹿起来,扑向仪表台撂下了非常。
副司机和司炉工都没有任何准备,猝不及防之下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身子剧烈的打起了踉跄。
幸好两人都是老司机组成员了,在身体失衡的状态下,下意识抓住了扶手才算是堪堪站稳。
江山是老司机了,很少会如此失态。
副司机见状好奇的问道:“江大车,咋回事儿?”
“下雨天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力会降低,导致刹车距离变成,我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江山有些郁闷的说道。
这虽是一条简单的常识,很多司机学徒都明白的道理。
但是技术委员会已经制定了刹车计划,计划上规定了准确的刹车时间,所有人都会下意识按照时间表来执行。
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对面那个火车司机竟然能瞬间作出反应.
“他比我厉害啊。”江山由衷的说了一句。
副司机和司炉工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接话。
现在承认对手比自己优秀,等于放弃了竞争“首通”。
此时站在煤水车里的刘大利脸色阴沉了下来。
就连江山也被这小子收买了看来要是不下手估计是不行了。
暴风雨中。
在铁道桥上,两列运煤火车同时刹车,两道铁轨同时冒出火星子。
同时,在公路桥面上,五百辆重载嘎斯卡车在军团指挥下,齐齐刹住了车。
三条长龙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了,巨大的冲击力非常震撼。
江岸两边的群众都不约而同屏住呼吸,心脏提到了喉咙眼里。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同一个念头:“大桥能撑住吗?”
“大桥能撑住吧!”梁四成置身大雨中,指挥那些技术员赶紧记录数据。
呲呲呲.噗嗤伴随着最后一声剧烈排气声,两列火车稳稳停住了。
雷声滚滚,震动着大桥,
大桥岿然不动,如一座高山。
这一刻,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哗!
激烈的掌声响起,群众冒着雨冲上了桥头。
司机楼里,李爱国也松了口气,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后,惬意的抽了一口。
大桥成了!
现场的气氛充满了欢乐。
但是。
在距离大桥两里地的水面上,却迸发出一道仇恨的目光。
“这帮泥腿子竟然能建造出这么坚固的桥梁.”
陈有德感觉到难以置信。
这是连他们那些人都没有做成的事情,这才几年功夫,竟然被泥腿子们做成了。
白栏此时被雨淋得有些凄惨,小声说道:“陈哥,咱啥时间行动啊?”
陈有德被惊醒过来,拿起船桨指向桥墩。
“炸桥!”
暴雨如注,江面上波涛汹涌,大浪拍打着江岸。
江面上笼罩着一层厚重的水汽,仿佛一切都被这层水气所模糊。
远处的山峦、江岸的树木、远处的船只都模糊不清,视线很差。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兴奋中,谁也不会注意到一条小船。
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陈有德划着小船冲着桥墩而去。
此时,正在桥墩里值班的毛祖杰正一边拿着望远镜瞭望江面,一边啃着黑窝窝头。
旁边的队友周洪生喝着水说道:“大桥行车计划肯定是成功了,你听听,这震天的欢呼声,早知道我就不参加这次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