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声称是从“天妇罗”中获得的灵感,颇有点棒子作风。
李爱国自然不能惯着他。
方便面搞了!
只是此时马上要行车了,李爱国只能先把这个念头记下来。
焖罐车厢里没有座位。
地上铺满了一张张被褥,大兵们席地而坐,条件虽然艰苦,眼神中却闪烁着火花。
他们为未来的使命感到光荣。
李爱国也感到疑惑,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调兵到南方。
不过身为火车司机,李爱国也没办法询问。
因为闷罐车的车厢是车皮,每个车皮之间并不相通。
张营帐花了足足十分钟,才挨个车厢把李爱国的注意事项传达了出去。
再次回到司机楼的时候,他还给李爱国三人送了三份馒头加苹果套餐。
“李司机,可以发车了。”
没有调度员,没有信号旗帜,“特殊列车”就是这么豪横。
拉响汽笛,松大闸,缓推汽门。
夜幕下,闷罐车发出了“呜呜呜”一阵阵沉闷的鸣叫声,很快“哼哧哼哧”地启动发车了。
行车比较简单,身为老司机,李爱国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功夫。
只不过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研究张营帐提供的线路图。
为了防止泄密,只有火车启动后,司机才能知道这次行进路线。
这辆列车目的地并不是所谓的符建。
毕竟在这个年月,符建省内唯一的铁路线,由铁道兵8560、8511二十万部队负责修建的鹰厦铁路,正在修建中。
还需要至少两年才能完工。
所以火车从京城,到符建省沿海,只能先转湘省,再转赣省,走平汉铁路线,经由朱洲,走鹰潭中转。
最后再经由尚未完全通车的铁轨,途经邵武、南平,永安,抵达漳州郊区。
其中部分需要经过的铁道线,并不是客运线,而是多年前的货运线,线路十分的复杂,行车条件艰难。
只是也没有办法,这年月南方的铁道线实在是太少了。
国内铁道运输线稠密的地方反而是东北。
研究清楚行进路线后,李爱国从兜里摸出烟,给张营帐递了一根:“张营帐,你放心,我肯定准时把伱们送到。”
“那就有劳了。”
张营帐话不多,进了司机楼后,总是斜靠在煤水车的墙壁上,眼睛微微眯起,似乎睡着了。
李爱国注意到每当火车减速的时候,张营帐总会警惕的瞪大眼,感觉到这人很可能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
列车在黑暗中行进了足足十多个小时,才抵达了第一个军供站。
随着一阵急促的“轧吱轧吱”声,列车缓缓停下。
此时已经是清晨,霞光遍洒神州大地。
李爱国跳下火车,招呼大兵们下车休活动一下。
拉开车门,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零下十多度度的铁皮车厢里,大兵们都是穿着棉袄棉裤,戴着棉帽蜷在被窝。
他们身上还得铺着军大衣,早上起来满车厢都是冰霜,帽子的口鼻周围结满了冰碴。
听到停车了,大兵们纷纷站起身。
他们看起来都是慢动作,动作就跟上了锈的机器人差不多,其实是冻透了。
老郑看得不忍心,唏嘘道:“其实完全可以征用客运列车的,至少保暖措施好一点。”
李爱国的眼角不由得有点湿润。
正是有了这些不畏艰难困苦的同志,老百姓才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张营帐在旁边解释:“现在正是运力紧张的时候,我们怎么能跟老百姓抢火车,另外,客运列车的保密性不如闷罐车。”
对于这一点,李爱国是赞同的。
张营帐应该已经跟军供站联系过了。
列车停下不久,车站军供站军代处工作人员就拎了十多个装满大白米饭的木桶走了过来。
菜肴装在木盆子里,是清水煮白菜,上面飘了一层油花花。
吃着热乎乎的饭菜,李爱国整个人也活了过来。
人是铁饭是钢,难怪部队出征总把后勤看得特别重要,李爱国也坚定下了研制方便面的决心。
短暂的休整过后,火车继续出发,冒着严寒,冒着黑烟,朝着南方奔去。
开火车和坐火车都是无聊的事情。
在司机楼内经过一天一夜的磨合,李爱国已经跟张营帐熟识了起来。
几人在司机楼内聊得不亦乐乎。
当然了,李爱国也是懂纪律的,并没有询问张营帐此次前往符建的原因。
火车沿着乌黑的铁道飞速奔驰,经过两天两夜,通过了4个军供站后,终于沿着株萍铁路进到了赣省境内。
株萍铁路是一条运煤专用线。
建造于一九零五年,主要用来运输安源煤矿的煤炭,经过几十年的碾压,部分枕木已经腐朽断裂,铁道线路质量比较差。
李爱国也打起了精神,命令副司机刘清泉注意瞭望。
看着两边的大山,张营帐也打起了精神,开始检查武器弹药。
他使用的是一把52式半自动手枪,也是这年月国内军官使用的主要手枪了,又被称为“765公安手枪”。
虽然外型比较粗糙,但是性能一点都不弱。
看到张营帐熟练地将子弹上膛,擦拭枪管,拨动开关机
老郑看得惊奇:“张同志,怎么着,等会还得动枪啊?”
张营帐检查一番,将手枪插回腰间的枪套内,神情严肃的说道:“这地界不比京城,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铁道两边崇山峻岭,树林遮天蔽日,李爱国的精神也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