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罗葛仁美脸色愈发阴沉,对于战败的结局,他心里早已清楚,只是作为可汗的骄傲让他不愿轻易承认罢了。
此时的营帐内一片死寂,只有药罗葛仁美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良久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好吧……事已至此,就趁今晚夜色掩护,速速撤离此地,但此事只能秘密通知几个亲近的部落,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
药罗葛鲁多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可汗的顾虑。
“可汗放心,臣绝不会让消息外泄,定会妥善安排好后续一切事宜....此事要不要通知张掖城的人?”
药罗葛仁美轻轻摇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我们过了张掖再告知他们撤离!”
“臣遵命!”药罗葛鲁多心中轻叹一声,转身离开牙帐。
唐军大营之中,陈邺正端坐在帅帐之内,面色凝重,一名经验丰富的医师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着身上的伤口。
肖佐汉风风火火地掀开帐门走了进来,他满脸笑容,兴奋地向陈邺抱拳行礼:“启禀大将军,战场已然清扫完毕,此战实在是酣畅淋漓啊!我们共斩杀敌军五千余人,俘获多达七千有余,还缴获了战马一万余匹!”
陈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严肃,“我方的伤亡情况如何?”
肖佐汉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如实禀报:“回将军,我方此番战死三千多人,伤者亦有六千余人。”
听闻此言,陈邺不禁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虽说这次死伤颇为惨重,但也算值得了,去除伤者以及那些临阵脱逃的士兵,回鹘人能够参战的兵力恐怕只剩下一万余人了,他们十有八九会弃城而走!”
肖佐汉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激动地说道:“如此说来,删丹城岂不是已成为我们的囊中物?”
陈邺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桌面,沉声道:“删丹城自然是手到擒来,但我最为关心的乃是可汗药罗葛仁美,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他逃脱,否则无异于纵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