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磊认为,我一个小孩,也已经是半死不活,应该认不出他们是谁,所以劝高文赶紧走,避免被人发现。”
“所以呢?”卢薇薇问他。
“所以?呵呵。”张牧躺靠在床边墙壁上,也是干笑着说道:“所以这叫高文的人,选择听从秦磊的意见,决定放我一条生路。”
“可临走前,他为了确定我是否真的如秦磊所说的那样,意见半死不活,神志不清,所以特地走到我身边查看情况。”
吸了吸鼻子,张牧摇头,哭笑着说道:“要不是当年电视剧看太多,知道在危险时刻装死这招,可能当时的高文就把我给弄死,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张牧。”
看着顾晨认真聆听的同时,将所有情况记录在案,张牧又道:“顾警官,你难道就不像知道,我为什么之前找不到他们,却能够在现在找到他们吗?”
“是因为高文改了名字。”顾晨停住笔,抬头看向张牧:
“当年你可能已经知道肇事者高文的地址或者信息,但是高文在那次车祸之后,却改名为高明,所以你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撞死你父母的凶手对吗?”
“呵呵,不愧是警察。”张牧对着顾晨竖起大拇指,也是不由分说道:“没错,事情就是如你所说的这样。”
“当年这个叫高文的畜生,想弄死我,结果被我撞死糊弄过去。”
“后来我听见那个秦磊说,赶紧回家,把个没人的地方清理血迹,然后把车修一修,毕竟这辆货车要开回江南市,路人如果碰上交警检查,发现有血迹,那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知道他们来自江南市,而这两个人的样貌,也一直深深的刻在我脑海中。”
看了眼宿舍内的所有人,张牧又道:“为此,我利用我画画的天赋,开始在伤愈之后,绘出这两人的样貌雏形。”
“可太难了,当年那种条件,拿着这种小孩画的草图,警方根本很难确认凶手。”
“后来我没办法,只能不断将这些碎片化信息整理起来。”
“我知道其中一个人叫秦磊,还有一个人叫高文,秦磊高高瘦瘦,眼角有道很深的伤疤,而高文的耳后根有道胎记。”
“我根据自己所掌握的这些信息,全部记录下来,心说将来不管哪一天,不关这两个人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
听闻张牧说辞,王警官摇了摇头,不明所以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能记得请他们的面容?”
“没错。”张牧默默点头,也是实话实说道:“从那之后,我每天睡觉前,都要把那两张素描画像拿出来看看,我要记住,我要将这两人的样貌深深的刻在我脑海中。”
“我发誓,我不能让爸妈白白死去,我一定要找到这两个肇事司机。”
看着顾晨,张牧也是含泪说道:“所以从那之后,这两人的样貌,时长会出现在我脑海中,甚至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他们会以噩梦的形式出现,在噩梦中,他们会一直追杀我,我害怕,我害怕极了,如果不找到他们,可能我这辈子都过不好。”
说道这里,张牧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感觉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怨恨,终于能够找人倾诉。
只不过,张牧做梦都不会想到,他倾诉的对象竟然是警察。
现实永远让他无法想象。
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案后,看着张牧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高文,哦不,是高明就在光明镇的?”
现场忽然安静了几秒……
张牧搓了搓脸,竟然笑出声道:“可能这就叫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在一则新闻上看到,高明作为光明镇中心小学校长的身份,参加培训,并发表讲话的照片。”
“当我看到那篇报道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高明,就是当年想灭口的那个高文。”
“他即便改了名字,洗心革面成了小学校长,可他当年做的那些事情,难道就能一笔勾销吗?”
“所以……你早就来过光明镇?”顾晨忽然感觉情况不对。
最起码,如果张牧也实时自己的计划,肯定不会这才草率。
最起码这人物是否是当年的肇事者,必须要有明确的判断,以张牧这种性格的人,绝不会那么草率来这里作案。
张牧看着顾晨,竟咧嘴一笑:“看来顾警官不愧是神探,这都没你猜到了?”
“没错,我并不是第一次来光明镇,早在我发现高明就是当年的高文时,我就根据新闻报道上的信息,来到光明镇中心小学附近,打听过关于高明的信息。”
“后来我在以为面馆老板那里得知,高明当年的确叫高文,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改名。”
“而且他在从事教育之前,的确干过一段时间的货车司机,最让我感到兴奋的是,高明的耳后根,的确有道胎记,跟当年我所见到的鱼型胎记几乎是一模一样。”
瞥了眼身边的王警官和卢薇薇,张牧淡笑着说道:“你们说,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吧?”
“就当我为找到当年撞死我父母的高明时,我又在养老院发现的秦磊,也就是那个眼角处又道伤疤的秦磊。”
“一打听,他跟高明当年还一起跑过货车,这完全符合当初撞死我父母的所有条件。”
“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个让我找得好辛苦,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让我找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