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城市立新闻社,《普城日报》社会事件部
徐若菲和余淮面前摆了两杯茶,没等一会儿,吴记者就来了,并坐在他们对面。
“不知道两位警官先生找我有什么事——用官方力量阻止我们继续报道赵警官案吗?”
徐若菲和余淮还没开口说话,就被吴记者的毒舌呛了。
徐若菲感受到吴记者这态度后的确有点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先了解案情:“我们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昨天晚上八点半到九点在干什么,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什么?不在场证明?”她有些不可置信,样子看着是虚张声势:“两位警官,你们不会把我当做杀赵警官的凶手了吧?我和他无怨无仇…”
“不是他…”
“不是?哦…难道是昨天晚上被杀的张主编?”
“你怎么知道的?”余淮一皱眉。
吴记者笑了笑,神情骄傲:“第一,张主编还在新闻社时,也算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自然会听说她的离世;第二,我们可是记者,消息灵通的很。案发现场内部我们进不去,但案发现场外,我们可都拍了下来,警戒线围得死死一看就是有事啊!这个时间,报道应该已经发出去了。”
“什么?”余淮有点恼:“你们是市立的新闻部,应该听从公安的要求吧?”
“我们可没收到局里的任何要求——报道普城每日大事是我们的工作。你们又不是我们的上司,凭什么要我们发什么都先和你们请示一下?放心,我们新闻里不提被害者具体信息,不随意揣测,符合法律要求和职业操守。”
“你这样会造成民众恐慌…”
“所以就瞒着?让民众继续大意?然后再多一个被害者?你们警察要是总能迅速破案,民众才不会恐慌呢!”
“你…”
余淮气了个半死,徐若菲拦住他说先顾正事。她提醒吴记者请端正态度,先配合他们做不在场证明调查。
“我们是在调查张主编的人际关系,所以自然会来到她过去的工作单位。询问完你,还要询问你们社里其他人呢。”
“那你们不用白费功夫了——昨天晚上我们新闻社员工集体聚餐,就在楼下的川菜馆。所有人都去了,一直到八点半才相互告别。”
徐若菲想到他们从施工地坐车来到新闻社花了半个小时。如果他们真的在楼下聚餐,八点半散局,那么九点才能到杀人现场。
可依照保安的说法,凶手应当8:50便杀完人离开现场了。
“你确定?”余淮怒气还没消呢。
“当然!不信你去问其他人,或者查餐馆监控。”
徐若菲和余淮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吴记者仿佛是大获全胜般,有一种得意的神情,一直到送他们离开,还假惺惺地笑着。
走到新闻社楼下,余淮还憋着一口气,愤愤道:“真不知道警察是怎么惹到这个吴记者了…你看她那个样子——那个得意的样子!我还真不信她不是凶手!我要去查那餐厅的监控——”
“你个混头,老实点吧!”徐若菲不给面子地喝住了他:“她既然有恃无恐,说明你如果去查监控,是绝对查不到她的嫌疑的。新手警察都知道这个道理。”
余淮默不作声地叉着腰站在那里,估计还有怨气。
徐若菲觉得余淮有时真可笑,白锦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呢?恰好,他们在原地默不作声时,旁边一个年长的妇人在和一个新闻社职员交谈,引起了徐若菲的注意:
“我离职之后啊,一定会想念大家的…没想到啊,一晃眼,我都在社会事件部待了30年了,时间匆匆啊…”那个老妇人感慨。
新闻社职员安慰她:“没事的,姐,我们聚餐的时候一定会叫上你的。”
“好啊。还有张主编——听说她几个月前也离职了——我们都是被时代淘汰的人啊...”
“姐,你还没听说呀?张主编昨天晚上被人谋杀了呢!”
“啊?真的?”老妇人很吃惊,想拽住那个职员多聊几句,但人家还要去工作,所以很快就道别了。
徐若菲一直在细细地听着他们说话。她让余淮先回警局督促法医出尸检报告。
那老妇人站在那里叹了口气,有些不可置信和哀悼的神态。
“您好。请问,您是新闻社离职的职员吗?”
“是的。我在《普城日报》的社会事件部工作了30多年。”老妇人看着上前搭话的徐若菲,不知道这个年轻女孩是要做什么。
徐若菲掏出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正在调查张主编案,想要询问您一点事情。”
徐若菲和那个老妇人在旁边的一家咖啡店就坐。老妇人说她姓刘。
“刘女士,请问您和张燕——张主编熟吗?”
“我们是同事,认识三十多年了。朋友提不上,但毕竟认识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
“冒昧问一下,您昨天晚上在哪里啊?”徐若菲语气委婉地说。
“在国外,我今天刚旅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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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没有嫌疑了。徐若菲便想着多了解一下张燕这个人。
“您跟张燕同事这么多年,为什么是她做的主编呢?”
“工作能力强呗。”刘女士笑了笑:“我们是个性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虽然在我们部门,唯独我们两个呆的年数长,但张燕她勤恳上进有野心,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对有机会抓住的热点新闻,总是能死咬住不松口。用我们领导的话来说:她天生就是应该干这行的。
而我比较懒惰,总是得过且过,自然没法和她竞争。”
徐若菲点点头:“那,她担任主编很多年了吗?”
“快20年了吧。”
“哦,那真是很长时间了。”徐若菲随即提起:“那,就是这样会咬住热点新闻死不松口的张主编,有没有要求你们放弃过什么新闻事件呢?”
“这个…让我好好想想…”
刘女士很快就想了起来:
“是有那么一次——大概是十几年前——据说,一个城外的房子里发生了血案,死了很多人。张主编人际网广泛,得知警方出警之后把案发地点围得铁桶一般,普通警员都不让进,觉得很神秘,一定是大案,所以要求部门所有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去现场。
我当时休年假,都到火车站了,却被她叫了回去。回到新闻社,却发现张主编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说不要管这个案件了。明明当时大家都准备就绪了,她却突然放弃了,我当时就觉得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