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欣赏这些,我们也能换回外汇。
也就是李学武他们启程的前几天,这场风波才算是处理妥当的。
李学武也是透过李怀德的关系了解到这些内容的,听负责组织的干部说,大家人心惶惶,吓破胆了。
羊城出口商品展销会,就这样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了下来,而这也成为密闭的大门上惟数不多的一只“猫眼”。
李学武给张松英解释的内容自然是经过他判断和提炼过的精华,可听在她的耳朵里还是吓了一跳。
这种形势上的危险是普通人预料不到的,等他们真的需要经历和了解的时候已经被大势裹挟着往前跑了。
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也没了刹车或者躲避的机会。
为啥李学武要努力地往前走呢,他就是想看看前面的风景,不想再做“盲人”。
你看李学武辛苦,又是布置,又是搞事情的,其实负责外事对接工作的相关人员也不轻松。
在羊城展销会筹备期间,开幕前的这半个多月有关参展的工作人员就必须住进对应的宾馆里面去。
他们每天封闭式学习最新的文件指示、外事报告等等。
一直到展销会开幕后,白天参会,晚上还要继续完成相关的正治学习。
李学武下午回来的时候去几个宾馆的门口踩过点了。
在展销会期间,这边的保卫工作很是严格的,就他了解到的,外商只能在羊城市区内活动。
想要离开羊城,必须到相关部门办理通行证。
说起来可能很熟悉,后世看鸭L江对面的邻居你就会觉得现在对外事工作也是如此的。
有时候展馆工作人员是会陪同客人出行,提防他们拍摄有损形象的照片。
不要觉得这种事情没啥的,也不用自卑的心里看待这个问题,发展落后不是人为原因,而是历史原因。
能让外商趋之若鹜,就说明国内的经济和贸易是有可取之处的。
学走路的时候都很难,我们才刚刚挺起脊背站起来,百废待兴,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李学武在给张松英讲形势的时候就强调了这一点,发展是亘古不变的主题,可怎么发展,发展目标是什么需要明确。
参展单位不容易,工作人员不容易,其实远道而来的外商们也不轻松。
他们最少需要提前一周来到羊城报备,且是从港城通关过来。
为啥提前一周?
因为外商想要参加展销会,你得先接受一个星期左右的正治教育。
在穿着上也有要求,就像你去吃西餐的时候,餐厅也要求你穿着得体一样。
在参展期间,外商必须身着中山装,李学武猜测,可能是为了让他们有股子屈服感,谈判的时候倒是容易了。
当然了,这种规则在李学武看来都是表面功夫,可一些采购商还是担心会被指为资本家。
那怎么办呢?
李学武在宾馆前面遇着几个老外,这些人手里都抓着红皮书。
但凡遇着检查的,或者有为难的,就会唧拉哇啦地朗读语句记录。
你就甭细听他读的是什么了,散装汉语读语句记录,那是比唱歌跑调还要糟糕的一件事。
李学武找了门口的门卫扫听,其实也有聪明人。
很多港城商号的主要负责人听说今年还有这个节目,都怕了。
那怎么办呢?
要不李学武怎么说南方人聪明呢,人家在开幕时先派副手,或者职工来参加学习会。
他们本人会在展销会开幕后再来到羊城,这样八成、也许、可能就完美地躲过去了。
李学武趴在床上享受着京式按摩,手里翻看着展销材料,只能说这些人想瞎了心了。
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去?
会前学习你不学,会议谈判你参加不参加啊?
李学武手里的材料明确要求,采购谈判前,展馆工作人员和外商客户都要先念一段语句记录。
你就说设计这个节目的人脑子绝不绝吧!
不学语句录,生意也没法谈。
李学武把这件事讲给张松英听,她也是哭笑不得的。
“为啥?”
张松英趴在了李学武的颈股上,顺着他的肩膀看那份文件问道:“为啥这么安排?”
“这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李学武猛地一翻身,正面朝上面对着张松英解释道:“咱们所代表的理想和发展方向必然是先进的,那面对落后地区的交易伙伴自然是要主动帮他们纠正思想错误了”。
张松英错愕地看着李学武,看着他瘪着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逗自己的。
“我就说的嘛!”
“可这就是‘事实’!”
李学武侧了侧脸,目光别有意味地给她强调了一句:“你的思想可不要滑坡哦~”
“去你的~”
张松英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坏手,可也不舍得真的拍掉,好像故意放纵他似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思想就没上过坡,怎么往下滑?!”
“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
她伏低身子看着李学武认真地说道:“反正啊,你让我怎么坐,我就怎么做”。
“那你先起来!”
“呀~”
……
张松英能拿到李学武的钥匙自然是得到了李学武的允许的。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娄姐已经离开了,去羊城宾馆找住在那边的娄钰去了。
对接工作的时间是很紧张的,自然不能三言两句就交代清楚了。
娄姐有很多话要跟父亲说,娄钰也是有很多事情要给闺女交代。
李学武很大方地安排父女两个在没他在场的情况下做交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真要是担心娄姐出问题,他也不用费这么多的事儿了。
“火车上遇见的那位是……”
“嗯?哦~”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温水几时休。
他的战斗力和常胜秘诀全靠这一杯温水呢。
中场休息,张松英问出了这个有些越界的问题。
李学武也是正经听了,正经回答了:“那是表姐”。
“……”
张松英只觉得这个回答比此时此刻的自己在李学武的房间里都错乱和荒谬。
这坏人就是如此,贯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虽然她不知道领导软包里的空间格局如何,但她就没听说出差要带着表姐的。
上火车时不见李学武,下火车时倒是见着李学武送了一个女人上车离开。
娄钰那边安排了宾馆的车来接娄姐,有的人看见了,包括张松英。
今天“斗胆”问出口,也是她心里委屈的一种表现。
叫了自己陪他出差,路上不见也就算了,她还想着李学武怕影响不好的。
没想到对方“金屋藏娇”,自己为他着想都变成了笑话。
可本身她就没什么理由来质问李学武,李学武回答她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神情落寞的张松英,李学武倒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她身份特殊,需要走特殊渠道,这一次是来办事的,跟咱们没关系”。
“是嘛~”
张松英愣愣地看着李学武,没反应过来李学武话里的具体含义,只是不明觉厉。
这个年代,只要是跟特殊沾边,无非就是那几个类型的人。
她从李学武的话里、表情里猜不出那女人到底是干啥的,好像真了不得似的。
李学武放下水杯,站在床边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表姐她这一走就是好多年再难见到了”。
“啊?不回去了?”
张松英被李学武唬的一愣一愣的,他越是这么说,她越往那方面去想。
这是哪?
这是羊城,城外就是关口,过去就是水深火热的资本地狱,一别经年,说的难道不是调查部的人?
“嗯,不回去了”
李学武“直视”张松英,认真地说道:“她在羊城也待不了几天的,话我不能跟你多说,犯纪律”。
“好好好,你不要再说了~”
张松英连连道歉,表达了自己说错话,给李学武添麻烦了。
随后也发现了李学武的直视,凑过来一口咬定,含糊着表示再也不问了。
女人都是靠哄的嘛~
她们并不是非要知道你做了什么,或者准备做什么,她们只是想知道你在不在乎她。
李学武现在冒着犯纪律的“危险”给她解释了表姐的身份,就已经表达了对她的重视。
你想吧,如果李学武不重视她,又怎么会跟她说这些话,这是充分信任她呢!
张松英现在是很后悔的,李学武这么的信任她,她却有些多嘴了,应该给他更多的包容才是呢。
李学武能有什么坏心思,白吃白喝的,如果连哄女人开心的精力都不愿付出,哪个女人又愿意跟你在一起。
你说张松英傻?
傻瓜能借着姐妹情深发展成同杆共苦后依旧保持现在的良好关系?
傻瓜能平衡现实与痴迷,通过特殊关系走到今天的管理岗位?
傻瓜能在李学武的身边陪伴,活过一个夏天?
你懂我的欲言又止,我懂你的欲盖弥彰罢了。
她才不管火车上的那个女人是谁呢,反正不是轧钢厂里的人,跟她就不是一个赛道的。
厂里的女人才是她需要警惕的,比如文宣队的那个姑娘,比如广播站的那个裱子……
身边的秦淮茹就不是她的竞争对手了吗?
当然不是,那是姐妹!
秦淮茹比她还要先接触的李学武,更是比她进步的突出。
可从秦淮茹的表现,以及她身后所背负的家庭条件来看,不用说未来,只是现在,两人已经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