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为什么?!

钟景学苦笑道:“可是现在我觉得有些不好了”。

马俊比他还愁呢,靠坐在单人沙发上抽着烟,好像要大难临头了一般。

唯独敖衷亮还算是镇定,可眉头也是深深地皱着,坐在扶手椅上点了点烟灰,道:“至少有个准备”。

“要把握好方向”

小主,

李学武用拿着香烟的手点了点茶几,对几人强调道:“踏错一步就是深渊”。

“还有~”

他扫了三人一眼,道:“要防小人”。

“景学那边好说”

马俊坐起身子按灭了烟头,道:“他关起门来好扫灰,我们这边不一样,上上下下,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就跳出来慢慢扫”

李学武将烟刁在了嘴上要去摸兜里的火机,这时却感觉耳边传来了洋火的划擦声。

转头一看却是叫小白的姑娘,正端着手里火要给自己点上。

“谢谢”

李学武点了烟,轻声道了谢,这才又看向马俊说道:“我不知道你家里对你有没有什么安排,或者备案,但现在绝对不是你参与游戏的时候”。

“没必要惹一身骚”

黄干拎着球杆走了过来,站到了敖衷亮的身边,很是正经地说道:“你看那些上蹿下跳的多烦人,以后能有好下场?”

“甭惦记那仨瓜俩枣的,不值当”

他拍了拍敖衷亮的肩膀,说的是马俊,可也带着他。

敖衷亮坐在那没吱声,这是个深沉的人,很有想法的。

黄干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该说的话反正是说了。

这会儿示意了沙发上坐着的李学武问道:“还记得钟文涛吧?以前城西鼓楼所的”。

说完也不等李学武点头,挑了挑眉毛道:“就因为帮某位大人物遮了个小事,这周三给他下的通知,支边”。

李学武皱着眉头问道:“他不是调分局了吗?”

这个人他当然还记得,就是培训集合的时候在火车站遇到的,对方还把他误当成了关系户。

而后在培训的时候互相了解了,也就有联系了。

培训结束后钟文涛调进了X城分局,俱乐部成立的时候对方也加入了。

平时也过来玩,只是次数很少罢了。

俱乐部里的会员自由度很高,没有活动会束缚他们必须参加,每周一次的聚餐也是有人缺席的。

李学武有的时候会参加,有的时候工作忙也会缺席,大家就是这样随意相处的。

只是所有人的信息都在他的脑中,这就是一种关系。

现在关系中的一个小点出了问题,他必然要有所了解。

况且这几个月以来已经不只是这个小点出了问题。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显得尤为疯狂。

有的时候你不想沾染因果,因果却是主动碰瓷你。

所以谁升了,谁降了,谁走了,谁没了,俱乐部里都有本账。

而会员们也都有过约定,出了事,要告知俱乐部,能帮的大家都会帮忙,帮不了的,也会在以后帮忙。

很显然,钟文涛出事是跟黄干说了的。

黄干就知道李学武会这么问,无奈地说道:“都是命啊,如果他没调到分局,说不定还没有这一劫呢”。

敖衷亮抬起头看了李学武一眼,道:“钟文涛我知道,脑子简单,性格比较直,做事利索,可在机关不大适合”。

“让人利用了”

马俊总结道:“上个月太乱了,出了啥事都不稀奇”。

“真应了那句老话了”

他哼声说道:“秋后算账!”

“他来找的我”

黄干点头道:“我让王筝给他问过了,就是分局下的命令,改不得,也没时间改”。

李学武抽了一口烟,皱眉思索着。

他不了解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西城就是个坑。

东城其实也是,只不过他对东城这边很了解了,知道怎么躲避。

西城那边……当初郑富华差点就栽过去,还是高震找了关系。

现在郑富华都半死不活的,未来的路基本上被堵死了,还不就是这个原因嘛。

钟文涛进机关应该是被调上去重用的,有人想要打开局面罢了。

而他在执行过程中走错了方向,或者说受到了一些其他因素影响。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调你来办事的,你却给别人眉来眼去的,这个节骨眼谁敢用你。

尤其是前期已经用你办了一些事,京城还能容得下你?

四九城里的风都快要刮了十八遍了,遍遍都有新花样,次次都会添新坟。

你说冤,还有比你更冤的呢。

黄干就是这个意思,劝几人尽可能的躲出来,不掺和那些破事,没啥好下场。

你掺和到其中,获利多少不知道,以后准有人找你算账。

你要是办的事出了差错,第一个收拾你的就是他们。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何必呢~

说起钟文涛的事,还是借了今天这个话题了,今天休息日,黄干本不愿拿这个烦大家的。

李学武坐在那好半晌才问道:“没给搞个欢送会啥的?”

“别叽霸扯了~”

黄干无奈地说道:“办个屁的欢送会,当天下的命令,第二天的火车票!”

他说完这个,拎起台球杆示意道:“人家让他赶紧滚蛋呢!”

“你还玩不玩了?!”

李白站在球桌边看着黄干在那比比划划的,不满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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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干冲几人抬了抬眉毛,转回身去玩了。

李学武弹了弹烟灰,思索着京城里的乱局,恐怕明年要更严重。

他是无意牵扯其中的,这俱乐部里的人有问到他头上的也多是真有事了。

不想被当成神算子,他也是十句话里掺着三句半的假话,给他们提个醒罢了。

轧钢厂里的一派祥和稳定可不代表四九城里也是这样。

五月份到九月份,短短五个月的时间,城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市里的决策班子已经三刷了,进步师生接待处遍布大街小巷,天南海北的青年聚会京城,真正享受了一把知识就是力量的优越。

可这种优越里也暗藏危机,天下间终究是知识分子多一些,知识分子的子女也多一些。

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全国不算什么,可几千万人汇聚京城,对那些大院里的年轻人可是个威胁了。

这些年轻人刚刚完成组织联合,经历了“大风大浪”“煽风点火”。

事业已经搞起来了,他们现在开始关心起接班人的事了。

可以说,他们是充满了神圣的使命感,迫不及待地想担负起接班的重任。

淘汰局首先发生在了他们内部,净化组织是必要任务。

以前团结的广大目标在完成变革事业后已经不需要了。

为了保卫变革果实,便在有心人的指挥下开始了筛选工作。

筛选的标准也很简单,非红即黑。

把这一部分出身的人淘汰出局后,能跟大院里的青年子弟一争的,只有两颗星了。

特别是知识家庭的孩子,人数太多,资源太少,僧多粥少怎么实现优越性啊。

所以了,他们之间必然会存在一场龙争虎斗。

知识家庭的孩子靠的是能力和人数,大院里的青年只能靠级阶出身,这是他们击败对方最有力的武器。

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大院里的青年子弟在华清的辩论会上说:“天下都是老子的爹妈流血牺牲换来的,这天下也要轮到老子来坐”。

这正是大院青年子弟与知识分子子女争夺“接班人”的杀手锏。

李学武知道,有人在促使和激励这种情况的发生,甚至是利用这些热血青年来搅动风雨。

凡是阻挡和妨碍这种潮流的人都会被摧毁和排挤,无论他做的是对还是错。

这叫大势所趋,人力所不及。

就没人看得清这种形势吗?非要他来点拨?

并不是,身在局中难免会有“遮望眼”的时候,但他们都是“职业”的,又怎么会不懂往前看的道理。

可是,有的时候你明明感觉得到深浅,但真正做的时候又觉得很迷茫,这大势如无底深渊,层峦叠嶂,迷雾丛丛。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都需要人来点拨,给他们指引前进的方向。

周小白坐在李学武的身旁就听得很迷糊,好像知道他们在说啥,可又听不懂。

有的时候只言片语的也透露出了几人话里的狰狞,但现场桌球碰撞声又显得一派祥和。

李学武心里想着事情,身子往后一靠,手便随意地搭在了一旁的“扶手”上。

他是没注意,或者说习惯性的动作,可却是给周小白吓了一跳。

尤其是李哥的手上还夹着香烟呢,身上的裙子是她新做的,今天刚穿上啊。

周小白紧张极了,一个是李哥的手碰到了她的大腿,一个是李哥手里的烟,吓的她不敢乱动。

罗芸早见着他们之间的“互动”了,本以为这位李哥多孤傲呢,没想到他喜欢小白这样矜持的。

早知道自己也矜持了!

矜持谁不会啊!

李学武其实已经感觉到不对了,沙发扶手怎么会颤抖,更不会这么滑腻啊。

他倒是镇定,转头看了周小白一眼,问道:“你们院里热闹不?”

这么说着话,又故意探着身子弹了弹还很少的烟灰,再收回手的时候直接搁在了叠着的膝盖上,免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不尴尬的是他,周小白这会儿还低着头呢。

她在想着李哥收回手的时候会不会继续把手搁在她的腿上,她是不是应该躲一下,躲了是不是会很不好。

可发现李学武并没有再这么做的时候她又有点确幸和失落。

那一点失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的心里乱极了,都忘了李哥刚才问的是啥了。

罗芸见周小白脸红着坐在那,抿着嘴笑道:“李哥,小白不参与那些热闹的”。

说完站起身坐到了李学武身边,解释道:“我们院里的孩子基本上都在八*一上中学”。

“您就想了,四九城里最早的就有我们学校,您说热不热闹?”

李学武看她愿意说,也能说,小嘴叽叽喳喳的,便笑着看向了她。

“那,现在学校、学生、大院,或者说是你们,又都是个怎么个状态啊?”

三人沙发不算小,李学武坐在中间,罗芸倒是很懂,并没有紧挨着李学武坐,侧着身子对着李学武正合适。

小主,

“怎么个状态?”

罗芸故意似的摊了摊手,给李学武比划道:“您看我现在,不就是没了圈的羊,散养了嘛~”。

“呵呵~”

李学武轻笑了一声,探身将手里的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摆手示意罗芸继续。

罗芸倒是个爽利的,小嘴叭叭叭地给李学武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