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花胶、鲍鱼、海参、燕窝、干贝、鱿鱼干、蚝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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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
顾宁看了走去卫生间的李学武背影一眼,叫住了正在上货似的弟弟,问道:“你带这么多营养品干嘛?”
尤其是当顾延打开一个兜子,里面全是小孩的衣服,戒子,以及小袜子、小鞋子等物品,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被泄露了。
顾延笑着看了看姐姐,说道:“妈说了,先给你准备着,用的时候再取就是了,省的一时着急”。
他还真就依着母亲教给他的说了,只是眼神老看自己姐姐的肚子,这不露馅儿?
再看见顾延从兜子里掏出来各种小被子,小垫子,最后连奶瓶子啥的都掏出来了,这玩意儿也有提前准备的?
“你怎么知道的?”
顾宁眯着眼睛看着顾延,随后又问道:“妈告诉你的?这些东西是妈特意准备的吧?”
这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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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也没教他到了这一步该怎么回答啊!
顾延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闷着头往外掏东西。
正巧,这个时候李学武上了厕所出来,见着顾宁看过来的眼神,干笑着问道:“怎么了?”
顾宁挑了挑眉毛,问道:“妈怎么知道我怀孕了的?”
“是吗?谁说的?”
李学武走到顾宁身边坐下了,伸手拿起茶几上摆着的进口婴儿奶粉看了看,笑着说道:“还是澳洲产的呢”。
再转头看向顾宁,见她只盯着自己不接话茬儿,李学武赶紧对着秦京茹示意道:“京茹,那什么,给顾延拿汽水”。
“哎!”
秦京茹也发现顾宁要生气了,这会儿还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溜呢,见着李学武说了,赶紧答应了一声。
只是顾延这个时候低声对着李学武说道:“姐夫,你不是说了嘛,汽水不能多喝”。
“呵~呵呵~”
李学武干笑着说道:“是啊~不能多喝”。
秦京茹哪管他喝不喝,先往餐厅去了,躲了再说。
顾延说完这一句,又跟耗子似的闷头往外掏包裹,里面全是母亲临行前跟家里的服务员一起打包的。
上车是司机跟着一起送上车的,真不怕东西多累着儿子啊。
李学武耸了耸肩膀,看向顾延笑着问道:“你咋知道你姐的事?咱妈说的?”
顾延给姐夫叽咕叽咕眼睛,示意这种事不能说了。
顾宁已经全都明白了,敢情就她自己还蒙在鼓里呢,她就说最近母亲怎么老给她打电话呢。
“你是叛徒!”
“啥?!”
李学武看着起身推开这些东西往二楼去的顾宁,无奈又好笑地看了看顾延,又看了看从餐厅里探头出来的秦京茹,问道:“我是叛徒?”
顾延默默地弯下腰继续掏,秦京茹则也是低着头走出来帮着顾延收拾规整这些东西。
实在是太多了,从孕妇的保养品和给顾宁做的应季宽大衣服,再到婴儿的奶粉和小衣服,小鞋子,包孩子的小被子,孩子用的戒子。
李学武看了看,这些衣服啥的都够孩子穿一生日的了。
再加上家里母亲正在做的,恐怕孩子没出生呢,衣服就要装满柜子了。
李学武无力地躺靠在了沙发上,也没去帮忙的心思了,只看着两个人一个往出掏,一个整理着往柜子上,往储存室里搬。
到最后,所有的兜子掏巴完,沙发上,除了李学武坐的位置没有东西,其他的地方都被装满了。
“姐夫,爸妈让我带回来的信,说是给你的”
顾延站在一堆兜子皮儿里看了看四周,好像没啥落下的了,又想起那封信,这才从随身的包里拿了出来递给李学武。
他也不知道为啥父母写的信不给姐姐,却是要给姐夫,可能真如父亲所说,姐夫沉稳有度,做事全面吧。
李学武并没有着急看那封信,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拿上你自己的包,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需要啥跟我说”。
说完示意了一楼的卫生间说道:“一会洗个澡就回楼上睡觉去,啥时候醒了,啥时候吃饭”。
带着顾延往二楼走,边走边介绍道:“听说你回来,你姐开心了好几天,早早的就把房间给你收拾出来了,被子都是新晒的”。
顾延看了看姐夫,收拾就收拾呗,用得着这么大声?
自己又不是耳聋。
等见着姐夫眼神往主卧里瞧,这才明白父亲所说的姐夫做事全面的意思。
“来,就这屋,看看”
李学武将顾延让进了客卧,笑着说道:“你姐姐说你爱看书,特意给你准备的书桌”。
“这话不是我姐说的”
顾延笑着将自己的行李放在了床上,对着李学武抿嘴笑道:“倒像是您说的!”
“呵呵呵~”
李学武轻笑了几声,手指轻轻扣了扣那张书桌,意有所指地说道:“也是我说的,可也不是我说的,反正你得坐得住”。
说完也不理会顾延微微愣住的神情,走到门口错着身子拍了拍顾延的肩膀道:“楼下那台车你随便开,但是晚饭前你得回来,这是咱家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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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
顾延见着李学武往出走了,转回身问道:“是我爸安排的?”
李学武也转回了身,微微一笑,道:“不,我说的”。
说完微微抬起手点了点顾延,又点了点主卧的方向道:“当然了,周末可以晚一点儿,不过不能比我晚”。
顾延看着李学武进了主卧,微微眯着眼睛,晃了晃下巴,他在羊城可没听说有这么些个规矩啊。
就是在家的时候谁又能管了他,还不是想几点回就几点回嘛。
就是不知道这姐夫的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母亲给这边打电话了?
还是他想摆一摆姐夫的谱!
李学武进了主卧室,看了看书房,见着顾宁正坐在案台后面看着书,显然自己跟小舅子刚才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爸妈的信”
顾宁看也没看李学武放在桌上的信件,起身往主卧去了,进屋的时候还把门给带上了。
得了,这会的罪过不小!
李学武就说这秘密最后得落在自己的头上,左躲右躲没躲过去。
也没往书桌里面去,李学武就站在案台前面拆了那封信。
因为是顾延带回来的,所以信里的内容写的要比电话里说的清楚些,不过也是用了一些隐晦的手法,这基本上都是电话里谈话的默契用词。
李学武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的,丈人身上的压力骤然大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倒是成了焦点。
信里有丈人的几分交代,也有丈母娘的几分关心,最后是委托李学武走访几家关系,逢年过节不要落了礼数。
这些人家李学武同顾宁婚前都走过了,心里记得清楚,默念了一遍,再看过书信后,便又装了信封往主卧去了。
顾宁正在床上躺着,显然是不想搭理李学武的模样,而李学武也是没去问她,直接走进卫生间,用打火机将手里的书信点了。
就在洗手池里,很方便的毁灭手段。
看着手里的书信烧起来,随手扔进了盆里,最后化成灰后,打开水龙头冲散了最后一点余焰。
“是羊城……”
许是纸灰的味道,顾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担心地看着李学武问了一句。
李学武不想瞒着顾宁,更不会瞒着她,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越是秘密的东西,越是不说,她就越好奇。
与其让她担心着,倒不如说的轻一些,明白一些,也好有个过渡。
“是爸的信”
李学武点了点头说道:“羊城的形势陡然而下,叮嘱咱们不要做错事,他那边可能需要安稳一下,避开现在的漩涡”。
顾宁听着李学武的解释,心里也是有些发慌的,羊城离的这么远,父母有点什么事她都顾不上。
李学武能够感受到顾宁的担忧,走上前抱住了顾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有我呢,爸不是一个爱搀和那些事的人”。
“宽心吧,妈在信里说的最多的就是你,担心你第一次做母亲不会照顾自己,照顾孩子”
李学武摸了摸顾宁的头发,道:“咱得做出个样儿来,让爸妈放心,证明给她看,你会是个好妈妈的”。
说完又捧了顾宁的脸,笑着安慰道:“李姝都说你是好妈妈呢,是吧?”
顾宁抿着嘴点了点头,主动抱住了李学武,轻声说道:“我有点怕”。
她怕是因为知道自己父亲的位置,知道里面涉及到了很多关系,更知道现在的形势有多么的严峻。
她就在医院,就在京城,大街上发生的事就在她眼巴前,她能不担心,能不怕么。
普通老百姓不怕这个,因为屁都没有,上班赚钱,跟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可顾海涛不一样了,他说的话,做的事,哪怕是一个眼神,可能都代表了他的意见,或者会对某些事情产生影响。
顾海涛是个不好搀和事的,可有的时候事找人啊。
他自己不想参与到里面,可总有人拉着他,或者说故意陷他进里面去,这种事还少吗?
所以在信里顾海涛给了李学武一个很委婉的信号,跟大领导的选择一样,他也选择了隐忍下去,哪怕是一步到底,回家种地去。
其实他也就是想想罢了,顾家是城市户口,家里哪有地啊,连房子都不是他家的。
李学武很理解丈人的心思,这个时候退一步并不能代表什么,反而表现出了丈人的大智慧。
走到他这一步,真可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但光是进也不成了,到如今,他要是真没有那个心思,急流勇退倒显了他的境界。
也别说退了就没了机会了,要依着李学武来看,就像郭先生说的那样,艺术家拼到最后拼的是什么呀?
身体啊!
身体是本钱啊!
看谁活的长,比谁活的长远。
一大堆人跟这儿等着别这个劲,你要是先死了,那没辙,我站在你坟头上骂街,合着你总不能跳出来反驳我来。
争一时之长短反倒是把自己囿于框架之内了,退一步,不能真觉得就海阔天空了,但也不至于以身涉险,没了反攻的筹码。
这个劲啊,李学武觉得丈人做的对,不较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