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梅刚才听见娄晓娥管闻三儿叫三舅,便问道:“你们两个是亲戚?”
“哈哈哈~”
闻三儿笑着摆摆手,说道:“不是,确切的说是我亲外甥跟学武是发小儿,我们都在一起玩儿,就叫了这么个三舅”。
“哦哦”
周亚梅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我以后也叫您三舅吧”。
“哈哈哈,不用不用,叫什么都行”
一看周亚梅就比自己大,再说了,这女人看着气质就不凡,闻三儿哪好意思让人家管自己叫舅舅。
可周亚梅没管这个,微笑着捏了捏儿子的小手,教道:“叫三舅姥爷”。
“三舅姥爷!”
小主,
付之栋是个听话的,母亲让叫啥便开口叫了。
“哎~”
闻三儿哪里会叫孩子的话掉在地上,一口接了,随后跟跟周亚梅客气了一句。
娄晓娥听见这两人的对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还三舅~哼!
周亚梅让儿子叫完闻三儿,又让叫娄晓娥。
“叫小姨”
“小姨~”
付之栋先是听着妈妈的话叫了一声小姨,随后有些瘪兜儿嘴儿地说道:“不是叫小姑妈嘛”。
“叫啥都行”
娄晓娥就是喜欢孩子,虽然跟周亚梅那样,但是对付之栋稀罕的很。
伸手将付之栋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以后还叫小姑妈”
“小姑妈~”
“哎~”
娄晓娥听孩子叫小姨眼皮子直跳,她小时候可没少叫这个称呼,不喜欢。
周亚梅看着娄晓娥逗着儿子便笑了笑,跟闻三儿问道:“跟你来的那两个人没事儿吧,也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不是我们的人”
闻三儿笑了笑,说道:“是我借来的,那是学武安排的后手,用来扛雷的,不过我看那两人挺机灵的,应该没事儿”。
(大强子看了看“机灵”的大春儿:“我特么谢谢你满德杰八辈儿祖宗!”)
听见闻三儿这么形容那两个人,周亚梅也是捂着嘴笑了笑。
看见窗外的景象一闪一闪飘过,周亚梅不由得心生遗憾。
“唉,不知道我们的房子会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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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查封了!”
“查封了?”
于敏不敢置信地站在关山路周亚梅家的院门口,看着一队人正在屋里搜查着,有的人还在准备封条。
“对”
许宁穿着轧钢厂一样款式的保卫服装,站在院门口看着院里的人工作。
“这屋子的主人是犯罪分子家属,我们正在办这个案子呢”
于敏咬了咬牙,问道:“可她不是一直都在这住着了嘛”。
许宁接了于敏的烟随口说道:“是啊,告诉她案子没查清不能走,保卫科正找她们呢”。
借着于敏的火儿点了烟,许宁看了看他,问道:“怎么?打听这个,你认识她们?”
“没,不认识”
于敏郁闷地摆摆手,干笑着说道:“经常从这儿过,看着挺突然的”。
“是挺突然的”
许宁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道:“我们追查到了厂里的招待所,服务人员说今早还看见她们了呢,好像是一伙人送走的”。
“那啥,你们忙吧,我得赶紧上班去了”
于敏被许宁的话吓的一激灵,赶紧脚底下抹油。
这儿不能再待了,别特么查着查着付海波把自己搭进去。
看着疾驰离开的吉普车,许宁眯着眼睛吐了一口烟。
他也不知道李学武为什么让他在周亚梅走后把这间别墅封了。
当然了,他不知道的东西多了,照着办就成了。
到了钢城许宁可算是天高任鸟飞了,有轧钢厂李学武已经定下来的训练基调和发展目标,他只要照搬就成。
现在的保卫处可以算是炼钢厂的牌面部门,年前年后已经送了不少人回京城接受审查,也抄了不少人的家了。
要不怎么说查封周亚梅家时动作这么的娴熟呢。
不过查抄周亚梅家跟别人家不大一样,所有的家具一律不动,仅仅是将衣物搜了出来装了箱。
封条的审核就卡在了许宁的手里,随时封随时开。
这边将装箱的衣物搬到车上,许宁带着人把门锁了便离开了。
这些装箱的“证据”将会被送往京城轧钢厂保卫处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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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轧钢厂。
“这报告不大像李副厂长的手笔啊~”
书记杨元松轻笑着将手里的电文报告放在了桌子上,他是搞文件的老笔杆子了,厂里干部的文风他一看便知。
“呵呵呵”
厂长杨凤山知道书记的意思,笑着给会议桌上的几人分了烟。
“李副厂长身在边疆仍然关心厂里的发展,电文的内容大家也都看见了,说说想法吧”
聂成林接了厂长抛过来的烟,知道这不是烟,这是砖,抛砖引玉嘛。
“我是管生产和技术的,这里我说两句”
这份电文上确实有与生产和技术相关的内容,所以聂成林开口大家都认真听了。
“先说技术”
聂成林抽了一口烟,微微眯了眼睛说道:“任何机械的生产和制造都不是简单的事情,就像咱们刚刚讨论的消防器械”。
原来刚才的会议不仅仅在说边疆的事儿,还说了前几天李学武查封设计处的事儿。
“设计成本、制造成本、使用和维护成本、专业技术攻坚成本都是一个难题”
“再说生产”
聂成林看着在座儿几位厂领导说道:“所有工厂都是有计划任务的,一座工厂从无到有可不是一份报告就能建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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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言结束,聂成林将面前的电文报告往前推了推,大家都看出这是不支持了。
这无疑是给还没热起来的讨论泼了一盆冷水。
主管生产和设计的副厂长都不支持,其他领导也都皱起了眉头,翻看着手里的报告闭口不言。
杨元松看了看聂成林,随后把目光看向了其他几位副厂长,可这会儿都没有发言的意思。
杨凤山抽着烟,眼睛也在观察着在座的班子成员。
会议室一时竟然安静了下来。
“我说说我的看法”
打破沉寂的却是谠委副书记谷维洁,见她要说话,杨元松的眉头一下子紧了起来。
谷维洁刚在会上批评了保卫处责任缺失,与武装部合并工作进展缓慢,有推诿的情绪。
现在会上明眼人都知道,这份报告名义上是李怀德提上来的,可思路和行文一定是李学武。
如果这份报告主管副厂长不同意,常务副书记再有意见,真的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我很认真地看了一下,报告上的联合企业里就有把纺织厂纳入合作的范围的意图”
谷维洁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报告,看着聂成林问道:“那纺织机械就在纺织厂摆着呢,有什么设计成本和攻坚成本?”
这一句话算是把众人惊住了,谁也没想到谷维洁会对聂成林开炮,且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大家都还在等着谷维洁把李学武的意见批的体无完肤呢,没想到反转来的这么急。
聂成林也有点儿愣住了,夹在手上的香烟掉灰了都不知道。
“联合企业,整合多余资源,消防车造不出来怨没有参照物也就算了,那纺织厂还能拦着不叫你们看机器还是咋地,照着零件儿仿制都不会吗?”
谷维洁这话并没有直接对着聂成林说,反而是对着杨凤山说的,可坐在一边的聂成林脸都成了猪肝色。
“咳咳”
杨元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趁机咳嗽了两声,提醒谷维洁注意团结。
谷维洁看了书记一眼,随后继续说道:“再说生产,都知道创业艰难,可不创业业从哪里来,我们的企业也不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杨凤山眯着眼睛听着谷维洁的话,这话既是批聂成林的,也是说给他听的,因为一支笔在他这里。
这谷维洁跟其他新来的领导不一样,并没有韬光养晦那一阶段,直接大刀阔斧开展了工作。
先前讨论保卫处和武装部合并的事项,杨凤山和书记都没有觉得李学武做的不对。
反而是很欣慰,他们很是欣喜地看见李学武能够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工作方式处理问题了。
因为以前李学武的行事风格给他们留下了太刚硬的印象。
哪有急于上位就把隔着一层的领导拉下马的,退休都不让,直接家破人亡。
能看见李学武“长大”的一面,成熟处理事情的一面他们都觉得很满足了。
可这个谷维洁不满足了,非要催着、逼着李学武来硬的,这不是把五指山下的孙猴子提前放出来嘛。
工作积极有热情是好的,但是有些人是不能太让他积极的,就比如李学武。
他太积极了在座的各位可能都得提前翻车,不能安享晚年了。
“嗯,谷副书记说的我看没问题”
杨凤山将手里的烟放下,看着桌旁的几人说道:“班子会议不就是集思广益嘛,集体的智慧才是最先进的决定”。
把矛盾呼噜平,杨凤山又开口道:“各位都说说自己的意见,不是主管的内容也可以谈谈嘛”
“今天算是咱们关起门来说自己家的话,又没有外人,人家这些企业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咱们是剃头的挑子先一头儿热呢,呵呵”
“呵呵呵~”
听见厂长开口,聂成林的脸色好了一些,其他人也都就着玩笑“呵呵”了一阵。
“要说这联合企业啊,我可是要举双手赞成的”
新来的副厂长景玉农算是第一个明确表示支持这个方案的人。
“且先不说这联合企业能创造多大的利益,也不说这联合企业能办多大,出多大的成绩”
景玉农一脸苦笑地说道:“单单这报告上的一句资源整合就给我解决了莫大的难题了呀!”
“谷副书记是知道人事处工作难做的”
景玉农开始讲自己的问题前先点了一下谷维洁,因为谷维洁也是主管人事工作的领导。
“厂职工年龄等阶呈年轻化,退休的少,申请岗位的多,工人排着队接班”
说着话手一扫桌上众人道:“现在谁家没有三个四个的,这都少说呢,岗位怎么接?”
“都是中学毕业的好小伙子啊,都是好姑娘啊,就这么在家晃荡”
景玉农的话算是实情,大家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在看见报告上关于解决厂职工子女用工问题的建议时,我就知道这份报告是用了心的,而且心摆的很正!”
她是主管人事处的,话当然这么说,可在座的却是没人敢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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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没孩子啊,谁家没亲戚啊,哪个厂职工不想安排子女进厂啊。
这要是在会上反对这一条,明天传出去,他们家玻璃就别想好了。
“在这里我做个保证”
景玉农看着杨凤山和书记说道:“财务处优先做预算,紧手也要支持这种开源计划,人事处保证做好调剂调配工作,服务处一定做好服务保障工作,我的发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