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不在意地说道:“办案子”
李顺横着眼睛看着李学武道:“啥案子这么长时间?”
“长时间的案子”
听见李学武的回答,李顺作势要抽李学武的大嘴巴。
李学武知道瞒不住自己父亲,只能说道:“真是办案子,但是让人打了一枪,养伤来着”
李顺看着李学武眼眶蹦蹦直跳,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出事儿了,想要骂两句,病人已经进来了,瞪了李学武一眼,就着病人坐下交代病情的功夫抓着李学武的手号了号脉,这才甩了李学武的手忙去了。
李顺看病的时候李学武是不敢打扰的,从小儿就是这个规矩,病人问诊,家里孩子都是离得远远儿的,敢上前看热闹一定是顿胖揍。
等送走了这位病人,李学武赶在李顺发作自己之前说道:“我哥他们领导找来了,说是要我哥上班去”
李顺喝了口茶瞪了瞪眼睛示意李学武有话赶紧说。
李学武也是知道时间紧,便捡干的说道:“我提的要求,工资提四级,他们给了个副主任的位置,又给分了房,带队的副校长姓李,我就给我哥认了个叔叔”
李顺这口茶差点没噎住,用手绢将嘴角的茶水擦了,道:“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都是你亲戚才好?”
李学武笑着给李顺抚了抚后背,道:“我倒是想了,嘿,您还真得请假回家陪且了,我奶奶说了,人家主动认的亲戚,给提的工资,又给分的房子,咱可不能怠慢喽”
李顺瞪了李学武一眼走到门口告了一声稍等,就去办公室找人替班去了。
李学武则是很熟练地帮李顺收拾出诊的个人物品,没啥,就是毛巾和茶杯。
等李顺带着人回来,李学武主动站起身管替班的医生叫了叔叔,这才跟着李顺出去换衣服回家。
爷俩儿在路上简单地把事情沟通了一下,还没说的太明白就到了家门口。
饭菜都是现成的,昨晚秦淮茹帮着切好的菜,蒸的二合面馒头,李学武也没叫母亲提高标准弄什么白面馒头。
猪肉炖白菜粉条儿,葱爆羊肉,羊肉炖土豆,白切猪肉焖子。
主食就是二合面馒头,但是李学武可不准备让这些人吃到馒头,因为出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东北散酒。
进了屋就见李从云和景荣已经在自己家了,看来自己把他们留在后院给他们商量的时间,这算是商量好了才来的前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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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武主动给李顺介绍了李从云,又将李从云一行几人介绍给了李顺,尤其是在介绍完李顺后正式地给李从云介绍了自己的奶奶。
李从云的文化水平很高,那可是留过学的高材生,本身也是富家子弟,见过的世面可是很多,多是多,但就是这种东北人特有的热情和实在有点儿遭受不住,尤其是有李学武这张嘴在一边叭叭叭地叫着叔叔怎么怎么着,既亲切又热络,完全看不出刚才跟自己对阵的样子。
李从云看着盘腿儿坐在炕上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看着自己,脸上赶紧露出亲切地微笑,道:“老婶儿身体好啊”
得,这一句老婶儿叫出口,那么跟李顺这哥兄弟算是定下了,连带着李学文和李学武就得管李从云叫叔叔。
老太太是相当的有品,可不像是其他老太太三句话不离家长里短的,刘茵念书念得不多,但是老太太可读过书,这可不是普通人家儿教育出来了,当年李学武的爷爷也是有产业的,娶的咋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老太太抓着李从云的手问了问李从云的籍贯,又问了问李从云的经历,拍了拍李从云的手说道:“都是中山一枝儿的,他爷爷祖上就是跟你家一个县城的,是后来随着他爷爷进了城,置办了这行医的产业,这事儿他爷爷跟我说过,错不了,真是实在的同宗亲戚”
老太太掐着指头算了算道:“按辈分排你跟我们家老大还真是同辈儿的,学文、学武几个孩子还真得管你叫叔叔”
好家伙,李学武本是穿凿附会,借着李从云主动挑起的话头儿把李从云将住,没想到老太太更能扯,连自己爷爷都扯出来了,这还不算,自己爷爷的爷爷都说出来了,这李从云不信也得信了。
让您发挥,可没让您超越啊。
这时候的亲戚关系跟后世可是两码事儿,因为这个时候交通不便利,通讯不方便,走南闯北做生意和闯江湖的人没有办法互相取得信任,那么亲戚就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纽带。
你出门在外行脚做生意,突然就遇到麻烦了,那么你怎么办?
简单,提人儿,这可不是后世提我朋友是谁谁谁,我把兄弟是谁谁谁,那玩意儿别说在现在不管用,在后世也是不管用的。
提人儿说的是提自己是哪儿的人,自己有什么亲戚在哪儿块儿。
这样一来七拐八拐的总能攀上关系,那么这两个人一提彼此都知道的人,那么信任的关系就确立了,这买卖就好做了。
这个理论在外国叫六人定律,是指任何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带,基本确定在六个人左右。
也就是说两个陌生人之间,可以通过六个人的关系就能来建立起联系。
现在老太太七扯八扯的真把这同姓同宗的关系确立了,那么李从云就得认这门亲戚了。
李学武和李学文要是真想着交这门儿亲戚,那么每年就得走礼,也就是时常地拎着礼物去上门儿拜访。
相应的呢,只要老太太活着,那么李从云就得时常打听着,过年过节的就得来看看。
什么是亲戚,走亲戚走亲戚,只有走动的才叫亲戚,八百年不联系一回,你见着面儿都不认识那不叫亲戚,即使相认了,说出来的话也虚假的可以。
“奶,这既然李校长是咱家实在亲戚,那我可得好好招呼着了”
老太太笑着说道:“应该的,今天咱就是缘分,没有老大的事儿咱们还认不上亲戚呢,老大就在你手底下上班,我可就把学文交给你管着了,没关系,我老太太说的,你是该说说,该训训,自己孩子一样,他要是敢跟你耍脾气不认亲戚,我老太太就大棒子削他”
李从云能说啥,敢不认李学文这个侄子?只能是尴尬地陪着笑,满口地答应着。
李学武见奶奶把话已经说到位了,赶紧说道:“奶,您这说啥外道话呢,我叔亏了谁还能亏了我大哥?刚才还说要给我哥涨工资分房子呢,要不我怎么说跟我叔投缘呢”
李从云看了看李学武,心说投缘不投缘不知道,现在有点儿头晕。
李学武见刘茵已经把菜端上了桌儿,连忙客气着将李从云让上桌。
李家还是在堂屋并桌摆了桌子,这一下最多就能坐下十二个人。
李从云这边儿来了四个人加一个司机,李家因为李从云带来的人有女同志,所以赵雅芳也上桌陪且,这就九个人,正好掺和着坐了。
而刘茵和老太太则是就着孩子在里屋的炕桌上吃了一口。
李学武特意安排李学文坐在了景荣身边儿,赵雅芳坐在了那个女同志身边儿,自己和李顺则是把李从云夹在中间儿,这样方便喝酒。
“叔,咱们真是有缘,走一个”
“叔,多谢您对我哥的照顾,咱走一个”
“叔,多谢您对我的照顾,咱走一个”
“哥,敬咱叔一个”
“哥,咱俩敬咱叔一个”
......
李从云和景荣几次都想提一提枪和吴有庆的事儿,但是这在“家宴”上实在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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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就是李学武没有给他们机会,频频劝酒不说,还能把李从云带来的人都照顾到,开心的话题一直都没断。
今天赵雅芳可算是漏了低了,李家待客的酒杯是2两的杯子,李家待客的酒是李学武带回来的东北酒。
好家伙,赵雅芳一个劲儿地敬那位团委的大姐,两个人算下来每人各自喝了5杯酒,也就是一斤的量,赵雅芳直接在那团委大姐的口中博得了“赵一斤”的雅号。
李从云和景荣喝了多少李学武不知道,反正大哥李学文和另一个男同志已经早早地退出了战场,自己有李顺压阵,一挑二,喝了得有将近三斤酒,这两人最少喝了得有小二斤,因为李从云和景荣已经喝的糊涂了。
“老弟嗷,呵呵,咱有缘啊,到了咱们学校找我,叔一定给你办明白儿的”
李学武跟李从云搭着肩膀往出走,边走边说道:“大哥,您是我叔啊,到了学校要是不去找你,那不是打您的脸嘛,咱们出来混的,不就是一张脸嘛”
李从云虚晃着脚步跟着李学武往出走,道:“那是,那是,你啊,好啊,我看见你我就开心啊,找叔,好使”
李学武喷着酒气掺着李从云一步三摇地走到门外的吉普车旁,司机先是进了车厢把李从云往里面拽,这才是把人安排进了车。
随着李学武和李从云两人后面出来的就是被李家扶着才走出来的景荣,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走路离了歪斜的干事。
司机看着这四个干部脑袋都大了,现在上车是有李家人帮着了,路上和到学校咋办?
都醉成这样了还能回学校?指定送家去了,这一个一个地背上楼还不得累趴下啊。
没见过这么没溜儿的,出来办事儿还能喝成这德行。
李从云一行在李学武一家人的相送下,摆着手离开了。
吉普车走在路上的时候,李从云被晃得脑袋疼,强自压了压酒劲儿,稀里糊涂地问向后座的景荣:“哎,景主任,咱们是不是还有事儿没办呢?”
回答李从云的是一阵儿震天响的呼噜声。
李从云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还有啥事儿没办了,只记得认了亲戚,认了两个大侄子,其中一个还特么贼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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