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光琛所说的对于未来的设想,虽然令杨振在心中赞叹不已,但是杨振也很清楚,他现在的短板所在。
是以,面对方光琛目光炯炯的眼神,杨振点点头,苦笑着说出来自己的忧虑。
“呵呵,都督不必忧虑,若无今日都督设立南关岭五屯营,授地分田安顿刘万忠所部之策略,小弟尚不敢劝都督作此设想。”
说到这里,方光琛面色一肃,接着说道:“方今天下大乱,中原板荡,兵连祸结,百姓流离失所,官府无以安置。若都督在金海镇推行此法,招募流民,授田分地,以三百户为一屯,一户出一兵,一屯之长即一哨之长,如此,莫说数万大军瞬间可得,即十数万、数十万大军又有何难哉?!”
百万之众易得,可百万之众难养啊!
听见方光琛说得激动,杨振想起这些人所需的粮饷,只能摇头苦笑无语。
但是,方光琛似乎知道杨振在忧虑什么,随即就又对他说道:“都督可是担心粮饷?有了人马,又愁什么粮呢?都督你看山陕流贼,他们只嫌人马不多,却从不担心粮饷,他们的粮饷从哪里来?”
“一个抢字而已。”
“没错!流贼所及,如蝗虫过境,吃干净一地则换一地,而朝廷却被粮饷所困,奈何不得,长以此往,官府土崩瓦解,迟早而已!”
“流贼可以抢百姓,我们却不可以。所以粮饷问题,不能不虑!”
杨振虽然已经抢了不少东西,但主要还是在打张家口那些通虏奸商们的主意,若叫他去学流贼,去抢关里或者沿海的平头百姓,那是肯定不能做的。
他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为了达成自己最终的目的,他也可以不择手段。
但是,要让他像流贼那样,或者像军阀左良玉、刘泽清等人那样,去抢无辜的大明老百姓,那是绝对不行的。
这个道德底线,他还是有的,而且要一直坚守下去。
“都督,我们固然不可以去抢大明百姓,可是,改事东虏的朝鲜,却近在咫尺啊!我们抢之,乃是为了疲敝东虏,又有何不可呢?!”
让杨振没有想到的是,方光琛的目光是始终盯着朝鲜,一张口就是要抢朝鲜。
而且,提完朝鲜还没结束,只听他继续对杨振说道:
“还有海东倭奴之国,对都督的水师来说,也算是近在咫尺了。这类夷狄禽兽,更曾过海抢过大明,如今天道轮回,即令尽杀之,也不可谓不仁。到时候,都督挥师抢之,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个,着实叫我没有想到。廷献贤弟你一席话,真是叫我茅塞顿开啊!哈哈哈哈……”
方光琛视野相当开阔,而他说的那番话,也正中杨振下怀,杨振听了自然甚是开心,一边对他赞不绝口,一边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