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听罢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韩夫人的这个理由委实让他无可辩驳而又甚是理解,若换做是他站在韩夫人的角度,也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冒死去救人,他神情落寞地摇了摇头,缓步走入前殿之内。
吴敬祖甚是同情地看了表兄赵丰一眼,旋即在旁请示道:“伊人,在下已经让猴子去盯着柳八等人,但你让在下带着侍卫们赶去军债事务所又是为何?”
“你这脑子怎的时而精明时而蠢笨哩?”
韩夫人故作不快地斜睨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柳锡承是怎样的人?他岂会为了个女人和私愤而弄出如此大的阵仗来?”
吴敬祖看着韩夫人那风情万种的诱人模样,直感到骨头都酥了,哪还在意她骂他蠢笨?
而且他已是明白她在提醒他,柳锡承那种人又岂会为了女人而胡来?此举定有深意!而这深意极可能就是军债事务所,因为那儿还存放着唐夫子用于军务的二十万两银子不是?
想及此吴敬祖已是恍然大悟,他低声问道:“伊人,若是柳锡承那厮真个想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咱们这十几个人又如何挡得住?不如,在下去知会十三姑和高员外一声?”
“不必!”
韩夫人螓首微摇,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低声叮嘱了吴敬祖一番。
吴敬祖听得不住点头,大赞韩夫人心思缜密,于是他立刻告辞离去。
韩夫人依旧站在原地,她将玉手伸至屋檐外,晶莹皎洁的雪花飘落在她的掌心,这,可是崇祯十七年的第一场雪呢!
她的思绪不禁飘向了远方,不知她的替身韩诺儿可有完成她交待的诸多任务?她在长沙府、衡州府、宝庆府和辰州府等地的手下可还安好?
旋即韩夫人又想到了唐世勋,那个坏小子承诺会在今年春季打通零陵城到祁阳县的湘江航道,以让她能畅通无阻地来回于永州府和衡州府等地。
唐世勋啊唐世勋,你可莫要让奴家等太久了!韩夫人缓缓收回玉手,雪花已在她的掌心融化,刺骨的寒意消散了她那有些许微醺的醉意。